从新坐回到昨晚趴窗户的大竹楼中,齐冰羽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主位,刚才心软放过那个吹他们迷针的人,没理由现在还示弱,好歹自己也还是个龙廷的野郡主呢,坐这里无可厚非。
一直别扭的那个叫阿蛟的小子都没敢叽叽,鸟悄的做到靠门边的座位上,扭着脑袋不看齐冰羽他们。
“齐小姐,现在就看看尸体么?”尸身就盖了白布,停在几人面前,算是房屋的正中央位置,现在闻上去已经有点味道,不狂妄的说,光闻味道现在至少也有两三天的时间。
看不看并不急在这一会的时间。
齐冰羽摆手,“不急,先把事情前前后后来龙去脉,事发地点和你怀疑的事情都说清楚,别有任何隐瞒,任何一点你觉得无所谓的事情都可能是线索。”
这话她并不是危言耸听,随便的一点线索都可能是死者的死因,或者是凶手的动机。
虽然没有了一身平时常穿的男装增强气势,从来不拿自己当笑不露齿行不摆裙的大小姐,齐冰羽穿着桔子借给她的一身粗布女装,依旧坐出了目空一切的架势。
这个坐姿叫阿蛟更加不爽,哼了一声继续转头,脑袋都快扭了一百八十度,叫齐冰羽怀疑这孩子等会会不
会直接咔吧一声。
戚勇仔细沉思了一会,沉声开口。
“我们这里都是一些被官府诬陷,或者是被山匪洗劫之后幸存下来的人。”说着指着自己脸上的烙印,一点不避讳的说,“我就是一个流放犯人,但是我告诉你,我就是被冤枉的,走到哪里都是这样说,你可以把心里的芥蒂去除,我戚勇唯一的优点就是不骗人。”
他率先把这点放在最前面说出来,就是怕齐冰羽介意他们的身份,真当他们是帮山匪,不愿意真心帮忙。
然后才开始说起事情的前后因果。
三天前的夜里,死者瓦子老爹按照习惯去周围设了的陷阱里面收取猎物,他们宅子虽然有种植一点蔬菜和粮食,但是主要的食物来源还是打猎,好在这里是深山范围,根本不缺肉类的补给。
寨子里面很多人都是打猎的好手,瓦子老爹更是多少年的老猎手。
他肩上扛着弓箭,腰间憋着柴刀,带着绳索就朝偏远一些的锁龙山而去。
这边的山脉都是相互连接的,东面就是锁龙山,山脉起伏比较和缓,只有最远的位置有一处断崖,高达千丈,如同一头巨龙高高的扬起头颅,想要挣脱什么一冲升天的姿态,所以那边得名锁龙山。
而另一边是水流比较多的一带,叫金蟾岭,多水潭泥沼,打猎很少到那边去。
当天村里很多人见到瓦子老爹出寨子,本来应该同行的人因为被虫咬了腿,肿的和棒槌一样粗,没有同行。
“你们是在哪找到他的?”齐冰羽刚才叫他说详细点事无巨细,现在有点后悔了,这戚勇真实在,这都开始讲开书了,关键的要什么时候才说到,不如主动出击,她来问自己想知道的。
戚勇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这是被人嫌弃啰嗦了,才尴尬了一下,回答道,“是一天两夜之后,寨子里的人发现瓦子老爹没有回来,才叫我们出去找的,就在锁龙山的一处陷阱中,瓦子老爹自己倒在里面。”
“那你为什么肯定他不是意外失足,而是被人谋害的?”
这次戚勇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站起身来,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里面触目惊心的尸体暴露出来。
之所以白单子上没有血迹,想来是已经被擦拭过,躺在那边的是一位脸色苍白的五十岁上下老人,身上触目惊心的几处贯穿型伤口很是明显,脸上还有很明显的皮下瘀血,和肿胀的情况,嘴角破裂。
齐冰羽和欧阳修竹都站起身来,离近些查看。
“我
是护院出身,有些功夫也见过血,这些伤就是证据。”戚勇的声音里明显有点哽咽,看得出他对死者有挺深的感情,再见到这样的情况都有点忍不住心里的伤感情绪。
齐冰羽只用眼睛看,就能看到很多东西,但是现在她不能说出来,任何尸检都要严肃严谨,没有正式动手检查之前,任何主观臆想都可能出现不可设想的影响。
“我的工具什么时候能到。”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人离开,朝山下而去,想来就是去给颜天睿保平安,顺便取工具的。
阿蛟上前帮死者把白单子再次盖上,“最多一个时辰,我们派去的是寨子里的飞毛腿,常人走三个时辰的路,他一个时辰就可以往返!”
齐冰羽对这个速度表示很惊讶,乖乖,这样的选手放在奥运会去,还有别人什么事啊,不管是速度还是耐力都算是超人类了!
齐冰羽坐回原先的位子,示意戚勇继续说,有什么想补充,可怀疑的大胆讲出来,毕竟对于山里的情况她可是个睁眼瞎,只能多听别人的表述,从里面尽量找出可能的线索。
“我们寨子很少来生人,不过最近从锁龙山那边经常有些陌生人摸过来,开始只是问路或者要口水,后来被寨子里
的人发现附近总有鬼鬼祟祟的人探头探脑,还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你们怀疑是他们害的瓦子老爹?”齐冰羽直觉戚勇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