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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这是一箭三雕,怎么看都不亏。
此时,屋里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在大明未来皇帝裕王的心里,已经下定决心,打算在他上位掌权之后,试探性的开放市舶。
毕竟是禁止百多年的行当,裕王也不敢敷一上台就大规模废除海禁之策,他会选择一个市舶司进行尝试,看看放开以后的效果如何。
放开海禁,就现在听到的话来看,好处无疑多多,可是既然朝廷一直都没有放开,这说明其中应该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危害存在。
裕王是这么想的,也打算有机会问问高拱,看看高先生对海禁、对市舶又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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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说裕王不相信魏广德、殷士谵他们,而是因为高拱一直都是他的依靠,在裕王看来,高拱国士无双,他的才华和能力都是当朝首屈一指,只要他不反对,那么就可以执行。
再说了,现在从西苑传出来的消息,嘉靖皇帝春秋鼎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当家做主,此事还真不必着急。
魏广德和殷士谵、张居正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裕王就坐在一边,时不时插一句进去,气氛也算热烈。
「李芳,叫人在后花园设宴,我要招待几位先生。」
看大家聊天的兴致很高,裕王低声吩咐道。就在李芳低头答应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裕王又把他叫住,「后院地窖里搬几坛好酒出来。」
裕王对王府中人那是绝对不吝啬,经常设下晚宴邀请他们留下来一起。
裕王觉得,今天魏广德提出的,开放市舶的提议很有意思,所以再次设宴招待,席间大家还有更多的时间畅谈,他也可以多听听这些讲官们的想法。
对于裕王的举动,殷士谵、魏广德等人倒是不以为意,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而且这会儿三人谈兴正浓,也不想离开。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当裕王府宴席散场之后,三人在内侍的搀扶下上了各自的马车、轿子之后。
魏广德和殷士谵这会儿都有些醉醺醺的了,进入车轿以后很快就晕呼呼的睡着了,而张居正虽然也是有些酒意上头,不过却却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
魏广德今天的提议,在一些方面对他有很大的触动。
以前,在思考解决国朝面对的无数困难之时,他们大多都是从自身寻找抒困良方,而他现在寻找到的源头之一就是对执行百年的赋役制度进行改革,特别是那些实物赋税。
其实,张居正在湖广之时就已经注意到官仓里收到的那些实物,都是按照抽分的方式收取的税赋,但是却长期闲置在官仓很难变现。
所以,他有了除粮食、丝帛等实物外,朝廷对其他实物赋役全部折现的念头,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利用朝廷能够调用的资源。
改革赋役制度,那是为了减轻百姓负担,实物赋役折色则是为了整合朝廷资源,让朝廷有更多的财政收入可供使用,而不是被放在官仓里白白浪费。
同时和高拱一样,认为大力打击贪官污吏也能节省下大批银钱,最起码把这些被贪官贪墨的银子抠回来,是为「节流」之法。
而今天魏广德提出来的开放市舶的提议,貌似才是很有意义的「开源」之策,只是需要废除所谓的海禁这一祖制,朝廷和百姓都能因此受益。
正如在酒席上所说,南直隶、浙江、福建等地的船厂工人也会因此受益,这次参与福建造反的人群中,就有船民的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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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市舶,官府要雇人维修港口,修船造船也要人,货物上下船也需要人,实在是可以增加太多安置流民之法了。
看来,明日要抽空去老师府上拜访,看看老师对开放市舶是个什么态度。
张居正心中的老师自然就是当朝次辅徐阶,徐阶籍贯是松江府华亭县,也是沿海府县之一,应该对海贸有所了解。
今日席间裕王侧目倾听的样子他可是看在眼里,由此他相信裕王已经把此事记在心头。
虽然席间大家也都对在嘉靖朝就执行这一政策感觉有些悲观,但是席上不是还坐在一位未来的皇帝吗?
只要他能够接受这个建议,未来登基后进行尝试,未尝不能获得成功。
因为,张居正搜肠刮肚都找不到,开发市舶会有什么危害。
禁海,直接禁出大量的倭寇,让明廷疲于防御,既如此,不如开放一下试试,看是否还会有更多的倭寇到来。
要知道,只要不是抱有偏见或者存在利益勾联的人来说都能看到,在嘉靖皇帝禁海前沿海的倭寇是个什么样子,禁海后又是个什么样子。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经过今晚的讨论,张居正已经意识到,或许,开海禁,才是解决倭患的唯一出路。
不知道魏广德他们是没有想到还是不敢说,但是张居正注意到了,魏广德在说出开放市舶时,只说可以削弱倭寇实力,却没有说到可以解除倭寇隐患。
张居正自然不知道,魏广德为什么会这么用词,但是魏广德清楚的很。
所谓的倭寇其实就是海盗,他们或在海上抢劫过往船只,有时也会登陆抢掠,这是一个可以消灭的职业吗?
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