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帝的孙子没了。
事情发酵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裕王府按照制度很低调的处理此事,没有什么丧礼,一切都是从简。
魏广德也只是在事后才从李芳那里听说,裕王爷一夜之间苍老了十来岁,裕王妃现在还整日以泪洗面.....
不管对谁来讲,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难以承受的,更何况还是那么可爱的小人儿。
那可是裕王的嫡长子,对此,魏广德也只能摇摇头,把这一切都甩到脑后。
他现在也没法回头了,除了继续力挺裕王,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裕王、景王两边都退避三舍。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转眼就是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大明朝廷一如往昔般运转,丝毫不为一些不相关的事所影响。
只是,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到。
这日晚间,魏广德下值后没有邀约同僚们出去饮酒,而是回家和夫人一起吃晚饭,不过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却打破了这种甜蜜的气氛。
“高大人,请坐。”
魏广德得到高拱过府的消息,就让行礼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去了前院接待客人。“打搅善贷休息了。”
高拱有俩月没有来了,而且今日过府也是独自一人,这可和往日不同,魏广德心中也是好奇。
高拱任职裕王府,身份敏感,有事一般都是约魏广德去他处见面。
即便是过府,也往往有充分的由头,而且还常叫上好友一起来魏府打秋风,给人无秘可示人的感觉。
丫鬟送上茶水,“请”,魏广德伸手礼貌性的示意高拱喝口水,自己洗耳恭听。
高拱也不客气,端起送上的茶水就喝了一口,微微点头,“这茶不错。”
“老家那边的商人客气,每次上京来做生意都要给我捎上些家乡的东西,这是我老家彭泽的茶。”
魏广德笑道。
“回头给我包两包,我带走。”
高拱不客气的说道。
“好说,好说。”
魏广德笑着吩咐张吉去准备,然后就一脸好奇的看着高拱,等待他支走旁人的用意。
“善贷想不想入裕王府当差?”
张吉离开后,高拱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裕王府?为什么?”
魏广德好奇问道。
“实话给你说,我嘉靖三十年进入裕王府,距今已是九年考满,今日我听到消息,可能不能继续呆在王府任事了。”
高拱答道。
“去哪儿?”
对于在裕王府任职的人来说,身上被打上了裕王府的标签,这职位是不好安排的,更何况高拱身上还是侍读学士的头衔,难道是回翰林院?
“你呆过的衙门,太常寺。”
高拱答道,不过随即摇头,“我实在不想管那个摊子的事儿,听说上面的意思是让我管国子监祭酒事,唉.....”
一开始,高拱说要去太常寺,魏广德以为高拱大概担任个四品太常寺少卿,可听高拱接下来的话,好像是定的三品太常寺卿。
这官职,权利不大,毕竟太常寺管的是礼乐祭祀,可品级不低啊。
而且坐上太常寺卿的位置,将来他就可以眼睛看向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了。
别管是不是掌太常寺事,只要是太常寺卿的官职,品级就有了,履历也有了,即便是去主管国子监事,那也是太常寺卿。
瞬间,魏广德心里有点小激动。
“当真?”
他和高拱关系还算不错,高拱占到太常寺卿的官职,其实也是一个很明显的风向标。
上月裕王世子薨了后,魏广德最担心的就是嘉靖皇帝那头会有什么变化,现在看来,若不错的话,西苑对裕王府就没有变化了。
高拱想来也是想透了这点,所以才晚上跑到这里来和魏广德说话,顺便问问魏广德是否愿意入裕王府。
魏广德这个人,做事很是小心谨慎,甚至可以说谨慎的过分,没把握的事儿打死也不做。
从他做官后干的那些事儿就能看出来,他是个不愿意惹事的人。
而现在,在高拱看来,裕王身边其实要的就是这样谨慎的家伙,在他不在裕王府的时候帮忙看着点府里上下。
现在,裕王府的形式在他们俩人看来是一片大好,只要按部就班不犯错误,帝位有很大概率落在裕王头上。
“王府里不是还有逸甫、正甫他们吗?难道他们也要调任?”
魏广德欣喜之余,心里却是有点惴惴。
能够被高拱看中,这对于魏广德在裕王心里树立地位是有帮助的,可是王府走了高拱,不是还有陈以勤、殷士谵他们吗?
“他们,才华横溢是没错,可遇事要么少主见,优柔寡断,要么就是冲动......”
高拱开始给魏广德分析陈以勤和殷士谵,少主见,优柔寡断自然说的是陈以勤,而遇事冲动自然是殷士谵。
陈以勤的性格和裕王相似,两人在一起倒是有共同话题,可是对裕王帮助有限,而殷士谵,高拱最怕他坏事儿。
看到魏广德没有反对,高拱这才对魏广德说道:“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