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里去。
并不是所有情报都要请皇帝过目,嘉靖皇帝忙着修仙,可是看不过来的。
李三在西苑门外一等就是近两个时辰,这时候已经过了中午饭点的时间,他也只能从包袱里摸出两个馒头和水袋在那里啃着,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西苑大门。
终于,在他都不知道内心呼唤了多少次以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西苑大门口,那人只是站在门内往外张望了一下,自然很快就看见远处树荫下的李三,这才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李三也不用转身回去牵马,摸了摸背上的包袱就起身走了过去,兴许是蹲的时间长了点,起身的时候还感觉有点恍惚。
待到了西苑大门处,有陈矩这个有品级太监在,旁边的侍卫也没有阻拦李三,直接让他走到门里。
“你不是跟着出去了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陈矩对李三当然有印象,他是魏广德的马夫嘛。
“老爷有东西吩咐我亲手交到公公手里。”
李三很恭敬的卸下背上的包袱,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木头匣子,随后双手递了过去。
魏广德派他送来的?
陈矩心里还是有点奇怪的,“跟我过来。”
陈矩没法带着李三进入西苑,只是带着他到了大门旁边一个空屋里让他坐下休息,自己就打开了木匣子,里面一封奏疏和一封信出现在他眼前。
奏疏有专门的封皮,自然很容易认出来,至于那封信,陈矩很自然就拿起信封,撕开抽出信纸快速看了一遍。
他是内书房出来的,自然识字,实际上学问还不低,以魏广德的判断考进士都是有可能的。
陈矩看完信后就皱眉了,信的内容就是他到了宣府,奏疏请陈矩代交到嘉靖皇帝手中,都是在宣府打听来的消息,还有就是信的最后提到沈炼斩首示众和其家人的情况,幼子随沈炼之妻发配极边,两个儿子被杖杀,现在大儿子也被革了秀才功名押到宣府,怕是性命不保。
陈矩是个比较懂分寸,很老实的一个人,虽然宫里尔虞我诈的事情他也是见得多了,可是他也只是谨守本分,严于律己,不给别人机会整他。
到现在为止,或许是他品级过低,亦或者看在高太监的面子上,倒是没有人为难他。
不过,陈矩在看完魏广德的信以后,心在也是生起了一丝不满,他自然看出来了,宣府那边是要斩草除根的意思,要弄死沈炼的家人,不给他们有伸冤或是报仇的机会。
幼子被发配的云州,其实就是大同,那里可是战乱之地,俺答部每年都会对那里发动数次袭击。
沈炼的妻儿从保安州又被发配到云州,那就是更加远离京城,到了云州十有八九还会被分派到边镇军堡去送死。
至于剩下的长子沈襄,陈矩几乎已经可以想到了,进了保安州知州衙门,怕是过堂的时候就会被直接打死。
不管沈炼是不是白莲教徒,远在浙江的儿子都不可能知道这事儿,有审问的价值吗?
花这么大力气把人弄到宣府来,不就是为了杀人还能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再想到魏广德派人送回来信的用意,陈矩知道魏广德是想给沈家留个后。
不过这事儿不小,陈矩可不敢直接就把魏广德的奏疏交到皇帝手中。
“你先回家,看样子你还没有回去,先回家休息,有消息我会派人送过去。”
陈矩对李三说了一句后,把信放回木匣子里转身就出了屋子。
他要先去找干爹高忠商量,从他内心来说自然和魏广德类似,希望好人有好报,不希望沈炼一家被人整的绝后。
李三得了陈矩的话,在陈矩离开后也跟着离开了西苑直接回到魏家休息,这几天他也是累坏了。
东西到了高忠手里,高忠就是微微皱眉,这不合规矩。
奏疏不走通政司直接到了司礼监,这要是被外廷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闹。
奏疏是有封漆的,高忠即便是秉笔太监,这个时候也不敢打开来看,不过他还是看了魏广德写给陈矩的信。
“你给他说过什么?”
高忠忽然对陈矩问道。
“没有啊。”
陈矩本能的回答道。
“不对,魏广德这信的用词可和他以往风格有些不同,你是不是把我之前和你分析的那位对严家的态度可能有变的话告诉了他?”
高忠摇头继续问道。
“这.....这,我是说过。”
陈矩还真不会撒谎,在高忠问出那话后就脸色微变,随即承认了下来。
“你呀,太老实了。”
高忠摇摇头,他对这个陈矩又爱又恨,喜欢他的重情重义,不过也担心最后因此惹上干系。
“去黄公公那里吧,这事儿不好处理。”
高忠晃晃脑袋,这才对陈矩说道。
高忠在前,陈矩捧着木匣子在后跟着回永寿宫。
这个时候陆炳也已经收到了消息,魏广德的家丁见的是陈矩,还交给他一个木匣子,里面有封信,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陈矩可没有拿出那份奏疏,只是拆开了信件看了看,旁人也就不知道木匣子里还有其他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