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遇到校长主任还要响亮喊声‘老师’，丢丢到全年级老师都认识我，班主任嫌丢，后来就让我去班里站了。”

谢危邯点头，赞许：“可以听课了。”

沈陆扬敲了下玻璃杯，看他分析：“我们俩如果早十年遇见，可能会打起来。”

谢危邯笑了声：“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看，太看了，我没见过你这么看，”沈陆扬捞出烫青菜放到他碗里，“我以前当叛逆不羁，你以前……比我还不羁，我缠你和我做朋友，你不喜欢我肯定想办法赶我走，我脾气倔就不想走，你赶我我肯定急，动手倒不一定，吵架肯定得吵。”

“我可比方大夫承受能力强多了，而且我也没有爸妈，你吓唬不了我。”

谢危邯底笑加深，味深长看他：“不会。”

沈陆扬捞出几片肉：“嗯？”

“不会不喜欢你，”谢危邯眉舒展，“无论什么时候。”

沈陆扬拿勺子手一顿，心头发热，假装自然继续捞：“我也是，就算是小时候，或者是其他什么时候，我肯定也会喜欢你，然后先追你。”

喜欢太奇妙了，有时候神对一瞬间，哪怕他还不了解前，就可以确定，他喜欢他。

谢危邯吃了口沈陆扬给他夹菜，不问：“你世界是什么样？”

沈陆扬想了想：“和这里差不多，但是没有这么多种『性』别，只有男和女，也没有信息素。”

“很喜欢那里么？”

“说不上喜欢，没什么感觉，我以前对什么都没感觉。”沈陆扬抬眸，正对上谢危邯漂亮睛，细碎灯光被漆黑瞳孔捕捉，坠入星空。

每次看见这双睛他都会生出一种归属感，奇妙又安定归属感。

“但是我喜欢这里，”沈陆扬点了点桌面，边吃边说，“这里有我家，家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谢危邯无法感同身受这细微情感，但他可以试解读沈陆扬话。

比如这句话思是——因为他在这儿，所以沈陆扬喜欢这里。

“我对谁都无所谓，但我对你不一样，”沈陆扬低头吃肉，神落在虚无处，笑说：“你不一样，你和谁都不一样。”

谢危邯一眨不眨看他，低声问：“哪里不一样？”

沈陆扬抬头，直直撞进那双满都是他睛里，像掉进了温热海水里，被温柔承托住。

他微微一滞，喃喃道：“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可以毫无留恋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了无牵挂……但我没办法走了，我离不开你。”

就像一直在风里飘摇种子，热爱太阳，热爱山川，热爱河流，他什么都爱，又什么都没有。

但他遇到了一片雨林。

从他见到雨林第一起，就被对方魅力和神秘深深吸引了，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一头冲了进去。

雨林告诉他，他可以在雨林里任何方生长，甚至可以得到这里最美玫瑰和最珍贵野兽，只要他留下。

对方温柔在他耳边倾诉——

这片雨林是我，也是你。

如果你走了，这里一切将随你而去，消散在风雨里，不复存在。

这一刻，他第一次被需要，被视，被深爱……他再也不想走了。

他依旧喜欢太阳，喜欢山川，喜欢河流，他什么都喜欢，但他只深爱这片雨林。

这里是他最爱，是他家。

谢危邯细细摩挲无指戒指，一如很多次那样，安静复：“是我无法离开你，扬扬。”

种子是自由，雨林尽管再宽广，也只能停在原。

从他见到那颗小种子第一起，就决定留下他。

他找到了雨林里所有能吸引对方留下东西，并温柔告诉他，离开他自己会死去。

但他说谎了。

他不会随风消散，如果种子离开，他会不计一切代价疯狂生长，蔓延到世界每个角落，就算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阴暗湿冷雨林，也要找回那粒小种子。

然后告诉他，自己病了，无法控制蔓延，让他救救自己。

幸运是，种子深爱雨林，他在雨林最深处扎根，向阳生长，开出最大太阳花，驱散了盘桓多年阴霾。

种子成了雨林一部分，或者说，雨林用尽办法，终于让种子拥有了他。

包厢门忽然被敲响，彭俊站在门口，不思打扰两个，红耳朵看门：“沈老师，詹静妙让我问你们吃完了么，要不要去隔壁唱歌。”

俊俊同学——莫得感情复读机。

沈陆扬看他乐：“怎么派你来了。”

彭俊啧了声：“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沈陆扬看向谢危邯，担心他嫌吵，问：“这群小茬茬特别能闹腾，再吃会儿？”

谢危邯淡淡从彭俊身上收回视线，拿起套，向门偏了偏头，轻笑：“走吧。”

彭俊有点紧张捏了捏手指，表情却依旧拽了吧唧，故落后两步：“我去要两瓶水。”

沈陆扬没在：“去吧，喜欢喝什么拿什么。”

谢危邯不走到他前面一，先一步推开门。

“嘭————”

“啪————”

“哦吼吼吼————谢老师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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