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朝阳初升,对于人生仿佛都是新的开始,就算面临无奈,面临煎熬,面临困境,都要学着做到释怀,因为新的征程就在脚下,人总是要向着梦中的方向前行。
对于神符宗的弟子而言,每一次朝阳初升,都像一道催命符, 因为死亡越来越近,而他们却是束手无策,如果没有丝毫希望,绝望终将演变成杀戮。
这一点也许司徒庸是正确的,却也是离心之举,在多数人的翘首以盼中,煎熬的三天终于过去,时辰尚未拂晓,东苑仙渡崖上已有众多弟子等候,皆因西川火焰已经照亮天地,华山之巅似乎已经没有了昼夜之分。
直到朝阳升起,司徒庸终于出现在仙渡崖上,当悬崖上空的云雾散去,一座石桥呈现在众多弟子眼前,悬崖上等待的弟子们,眼里都有了光泽,那座通往深渊对岸的石桥,是唯一的一条生路,只要走过这座石桥,他们便可呼吸崭新的空气,不用再为生死存亡而惶惶不安。
司徒庸站于桥首,他失神的凝望着深渊对岸,虽然那些弟子们心急如焚,但没有一个人敢越过司徒庸踏上石桥,直到一位老者踏上仙渡崖,老者是东苑朝阳峰的一位长老,老者向司徒庸无声作揖,之后便越过司徒庸踏上石桥。
老者的离去,彻底打开了通往外界的门庭,那些等待中的弟子皆向司徒庸无声一拜,他们陆续越过司徒庸走上石桥,看着一个个消失在石桥上的弟子,司徒庸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仙渡崖。
东菱峰上,天赐推开两扇沉重的木门,只见他一袭黑袍着身,俊朗坚毅的面孔上,点缀着一双犹似寒星的眼瞳,他抬头遥望西川,迎着炙热的火红举步跨出七虚殿。
紫阳大殿内,尽管外面的世界一片火红,但宽阔的殿内依旧略显昏暗,此刻,王嫣独自一人站于大殿内,她失神的看着堂上的宝座。
直到脚步声在殿内响起,虽然来人的步伐很缓慢,踏地也很轻微,不过在这空旷安静的大殿内,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王嫣并未转身,只是冷声喝斥道:“我说过,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紫阳殿!”
“是我!”天赐开口;
此时,两名手执桃木剑的白衣少女,急匆匆的跑入紫阳殿,两女怒视着天赐,其中一位少女开口道:“师姐,此人不听劝阻,执意闯了进来。”
“妳们退下吧!”王嫣平静的说道;
两女相视一眼,收起手中木剑向着殿外而退,临退出殿门之际,不忘再次瞪上天赐一眼。
大殿内陷入安静,看着王嫣明显消瘦的背影,按耐不住的酸楚在天赐心头升起,他不知自己是想致谢王嫣,还是出言安慰,无奈发现此时的自己竟然笨嘴拙舌,话至嘴边欲说还休。
终于,天赐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王姑娘.....”
没想到王嫣直接打断道:“冯少爷,仙渡崖在东山,此刻通往外界之门已经打开,既然你已伤势痊愈,就早些离开吧!”
天赐不由举步向前,同时嘴里说道:“王嫣,我此来寻妳是想.....”
只是王嫣再次打断道:“告别无需多言,一路保重!”
天赐停住身形,心里不由多出一些苦涩,他看着始终未转身的王嫣,道出一句珍重,转身向着殿外而去。
当天赐的脚步声在殿内消失,王嫣终于转身,只是泪水早已滑落她的脸颊,此刻,所有的清冷与刚毅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跌跌撞撞向着殿门而去,仿佛身上所有的气力被抽空一般。
火红映上她的面容,她倚扶门框瞭望那心中不舍的身影,在她心里,曲终人别离,这一别离或许就是一世,此生再无相见之时,尽管不愿,那个身影还是消失在她的眼帘。
这一刻,她心中最后的逞强被击成粉碎,她无力的跪坐在地,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无助都清晰的写在脸上,她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而此刻的天赐眼里透着坚毅,他沿着天梯一步步而下,前行的方向只有一个,那便是西川。
天玄神符阵的守护结界现时已经淡薄如纸,除去东山的仙渡之门,所有守护结界之外的空间,已被地脉赤练火侵蚀,尤其越是靠近西川,炙焰之力就越强大,飞行已是无望,只有先行下峰入谷,再从谷中寻找前往西川之路。
顺着天梯而下的天赐停步回头遥望,只见脚下的石梯好似通往高天之上,转回头脚下依然深不见底,天赐感慨道:“难怪称之为天梯。”
正当再次举步前行的天赐,不由身形顿住,只因空旷的天梯上多出一位男子,男子身着青袍,缓缓向上攀登而来,天赐心中疑惑,仙渡之门打开,长老与弟子们皆往东山而去,此人却是向东菱峰而上,不知何意?
不过天赐也不甚在意,举步继续前行,逐渐两人距离拉近,天赐看向那位男子,此人相貌堂堂举止文雅,天赐心想此人必然不是一般弟子。
终于两人不期而遇, 本是互不相识,只是相错而过,但两人都停住了身形,因为冰冷的杀气将天赐笼罩,天赐看向司徒庸,问道:“你是何人?”
司徒庸不答反问道:“你可敢与我一战?”
天赐摇头道:“冯某有要事在身,不能与你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