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庆央问道“这里面是?”的时候,听上去他的声音就在马车旁了。
姜伊罗摘掉遮眼布条,脑海里电光火石之间转过无数个想法。
如果下一秒姜庆央打了帘子看过来,她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应对?
她不能确定,当下这张男子的面孔,能够在他面前蒙混过关。
所以捏紧了拳头,毅然抬起头来。
好在,如今老皇帝已经吃到了她医术的甜头,就算这会儿姜庆央公开了她的身份,她也不怕。
正在姜伊罗做好准备,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暴击”时,听到何大人的声音,“都是陛下说我医治的好,赏赐的一些小玩意。不瞒王爷,我之所以走偏门,就是不想让同僚们知道,毕竟,最近忙碌的是太医院所有人,若是他们知道独独我受了奖赏,怕是……要有想法了。”何大人反应很快。
姜庆央一听这话,顿时放下了即将去掀帘子的手,“原来如此。”
脚步声渐行渐远。
姜伊罗的心缓缓放下来。
很快,帘子被人打开一道缝隙,何大人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挤了进来,再次面对姜伊罗的时候,他的神色很是不自然。
“小罗大夫,我觉得,我还
是随你回一趟仁和医馆吧,有什么话咱们路上说。”
姜伊罗早就趁着刚刚的空隙将布条给掩盖好了。
听到何大人的声音,他嘴角微微抽了抽,“如今,我应该可以将布条取下来了吧?”
何大人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自然,这是自然的!”
“小罗大夫,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我也是有苦衷的。我……”
“其实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毕竟您是什么高门显贵都认得的贵人嘛。可我这人心眼实,若是病患不想透露身份,我也就没什么可多说的。毕竟,情况摆在那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即可。何必问那么多呢,对自己又没有好处。至于大人您嘛,夹在两方中间,您的难言之隐可多了去了。我很理解,也不会对这件事情有过多不悦,之后的时间里,我该怎么给那位看病,就还怎么看,您也不用跟那位说太多,我只当不知道。”
“这个……可能行不通的。我不能瞒着那位,毕竟,今天还是在这里撞见了别人的。”
“那您就如实跟那位反应了吧,究竟该如何办,也全听那位的安排。”
姜伊罗笑嘻嘻的靠在马车角落,“您也不用跟我回仁和
医馆,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的。开医馆坐堂的人,说白了我就是为了赚钱,为名为利,之所以不介意小钱,不将利益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乃是我师父教导的,行医者当存大义。大义为先,其余的都要排在后面。此番的事情,既已成定局,我不会因为病患的身份而看得更好或更坏,结果仍然是朝着好的方向走。若是在上面那位的态度和意见还没下来之前,我也不会跟医馆的人乱说,毕竟,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对我们医馆而言越安全。所以大人不用过于担心。”
姜伊罗把其中的道理给何大人分析了一番。
何大人听着放心了不少,“好在你是一个通透的孩子,我刚还在犹豫,得从多方面来给你讲道理,方能够给你讲通呢!”
“这个不用。我的长远目标就是在西决都城站稳脚跟,并以此为契机,扬名天下。凡是对这个目标有帮助的,我都会为之而努力。如今既已上了船,我就会努力配合何大人,为那位治好病,争取将对我们医馆的好处扩展到最大化。”
何大人连连点头,双眼微眯成月牙的弧度,满意的赞叹不绝,“好孩子,那
我就中途下马车了,你回去之后也要好好修养啊!下次去之前,我会提前命人来知会你,至于上头那位的意见,我也会一并告知的。”
“好呀!”姜伊罗欣然答应。
姜伊罗下了马车,以车中太闷了为借口,想要独走回医馆。
何大人也不好回绝,目送着姜伊罗拐入一旁的小巷。
她刚走了没几步,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一手撑住墙壁,龇牙看着姜伊罗,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昨晚在宫里还顺遂吧?没有我陪着,是不是甚是想念啊?”
祁烨寒的手臂孔武有力,那力道是姜伊罗没法反抗的。
她只弱弱翻了个白眼,“我吃得饱睡得香,好着呢!”
“那老东西的身子怎么样?照你看,他还能活多久?”
“如果这次我不给治的话,靠太医院和民间的那些个郎中们的药护着,勉强还能撑过半年,已是极限了。他的情况如果在轻的时候加以解决,并不是很难的绝症,如今难就难在拖延的时间太久了。”
“究竟是什么疑难杂症?”祁烨寒放下了一脸的调皮,认真注视着姜伊罗。
“是从耳朵发起来的,耳朵有了炎症,进而拐带到了脑子
,如今脑子里长了很大一块不好的东西。”暂时的用药和输液的方式,治标不治本,要想老皇帝彻底摆脱脑脓肿的痛苦,只能从患处着手,将脓肿引流出来。
可技术上存在局限,加上老皇帝一生没干什么好事儿。
姜伊罗此番之所以出手相救,不过为着她和祁烨寒能够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