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寒认认真真地注视着袁南,仿佛自己就在思考他所说的问题,并且慎重地考虑着。
袁南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果搁从前,换成是拯救任何人,袁南都有立场也有资格跟祁烨寒咆哮,用尽浑身解数,所有种的可能,让祁烨寒带着自己去救人。
但对檀越,袁南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他实在是愧对于她。
不仅仅一开始就认错了人,把玉竹公主认成了檀越公主,跟她陷入爱河,还被玉竹拐的伤了檀越很深。
袁南可以坦诚的说,自己这辈子谁都不欠,却唯独亏欠檀越。
从那之后,就连再面对祁烨寒的时候,袁南都莫名心虚,甚至有时候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根本没有时间思索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如今就只有一个想法:要把檀越救出来!
“今天晚上你把我喝尽兴了,我就点头允许你参与到营救檀越的事情中来。”说到底,袁南是着急了。
毕竟,自从在庆王府那天,袁南鲁莽行事,差点耽误了大事儿之后,祁烨寒和姜伊罗几次出门,都没有跟袁南通气,甚至连知会一声都没有。
搞得袁南无所事事,更不知道目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自
然而然地,他开始怀疑,祁烨寒和姜伊罗是不是不打算带他玩儿了。
听到祁烨寒这么说,袁南长长舒出一口气,身心瞬间放松了一半儿,“有你这句话,我的心里就踏实了!那这碗酒好像的确不配咱们今天晚上的局,你再等等我,我出去找更好的酒回来!”
祁烨寒也不搭腔,看着他忙碌冲出去的身影,只觉得好笑。
如果说袁南从前有哪里是做错了的,只能怪他蠢,识人不熟,被玉竹欺骗。
明明有很多次机会辨别出檀越的,可他偏偏由着心里的想法,不肯改变决定,不愿相信直觉。
当时的错误,在最近几个月的时间里,尽数偿还了,被思念和愧疚折磨的彻夜难眠。
别说檀越瘦了多少,袁南这厮也瘦了将近三圈。
“行了,你别忙了,喝酒能力不行,忙忙碌碌倒是不停。”
袁南嘿嘿傻笑,这是近几个月以来,他少数的发自内心的笑,想到檀越就快要脱身了。
他现在无比幸福。
……
……
早朝,如约而至。
群臣各位其列,手执朝牌,面色肃然。
大殿上肃然成敬,老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同样身着朝服,却单手执
牌的姜庆央,“庆王,你的伤势才刚好,不必这么着急来上朝的!还是多歇息,要紧!”
“多谢父皇体恤,儿臣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你今天来的刚刚好,岑王适才还说调查到暗中动手的人的动静了,想要向朕禀报呢!你在场,事儿就更好办了!岑王,如今当着满朝文武和庆王的面,你来把调查的情况说一下吧。”
老皇帝龙袍一甩,神态自若的倚靠在龙椅上,态度悠然。
群臣的心却骤然揪紧了起来,尤其是诸位皇子,低垂着头,面面相觑。
有的人一味紧张,还在猜测,今天折扣莫名的黑锅,究竟会扣在谁的头上。
气氛冷凝之际,岑王站了出来,一脸正色的道,“启禀父皇,儿臣带人连日来从庆王府周边打探了不少人,找到了一些尚不算线索的线索,只是……此事牵涉甚广,所以儿臣不敢擅专,只能拿出来跟父皇和群臣商议一二。”
说着,岑王双手高举,将一本厚厚的卷宗托至头顶。
自有老太监温公公走下来,恭恭敬敬地从岑王手中接过卷宗,呈报到老皇帝的面前。
“当时儿臣的人就在庆王府周边发现了疑似北州人行动的轨
迹,因为是交战过后的非常时期,所以儿子担心是北州等外部力量在意图对庆王的性命造成威胁,就顺着这条线一直调查了下去,结果……”
老皇帝摆手制止,目光认真盯着那卷宗上面的字,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卷宗上的记录虽复杂,但简单扫一眼,大致什么内容他已经看懂了,只是……还不相信而已。
姜老皇帝沉默了好久,一直到殿下的群臣动作都僵了,呼吸声都不敢放大,仍没听到皇帝的声音。
总算……
隔了好一会儿,大家听到了老皇帝的呼吸声,他突然将目光从卷宗的文字上抽离,横扫了下方一圈,最终定睛在了十皇子姜怀的头上,“怀儿,朕记得你前段时间去过北州边境一趟。”
这话一处,多少人几倍一阵阵发凉。
十皇子?不会吧!
这是什么时候?调查庆王遇刺案的档口。
不仅被岑王调查到了跟北州有关,甚至还关联到了一直都很低调,没什么存在感的十皇子?
所有人震惊的斜起了目光,看向姜怀的方向,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相比之下,姜怀倒成了最从容不迫的那一个了。
“回父皇,儿臣的确去过。”
前段时间,由于跟大芜的战事在即,老皇帝担心大芜跟北州暗中联合,会形成二夹一的形势,所以决定派人到北州的边境去探一探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