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姜庆央周围的侍卫们吓得够呛,因为自家王爷在倒下之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呆呆的看着肩膀上的伤口,眼底布满了血丝。
大家还以为王爷出了什么事情,也顾不上骚乱的流民和乞丐们了,“王爷,王爷”的叫着。
姜庆央实在不敢置信,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姜伊罗,有朝一日也能将放枪口对准自己。
适才要不是他在推搡之下后退了一步,怕受伤的就不是肩膀了。
他瞪圆了眼睛,表情僵硬,突然愤然拍打着地面,一跃而起。
肩膀上的痛,慢慢扩散开来,遍布了全身每一个角落。
但这些皮外伤倒还是好的,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心口的痛楚。
仿佛听不到周遭嘈杂的声音,姜庆央倔强的推开身旁人搀扶的手,“别tm碰我!”
愤怒的离开了戏台子所在的院子。
“谁也别跟上来!”
“可是王爷,他们若是还在王府呢?要不要仔细搜寻一番?”
“等你们找,人早就消失不见了。”姜庆央停下步子,指着满院子嘈杂的流民和乞丐,“先把他们弄到客院去,明天再处置。”
侍卫们看着庆王殿下渐行渐远,忧心忡忡的指
挥身边人,“快去找一位太医过来,王爷受伤,不能掉以轻心。”
葛英楼的人离开王府的时候,一个个面色惨白,六神无主。
整个儿回程过程中,都没有任何人说话。
气氛沉闷至极。
姜庆央回到房间,一件件退去外衫,伤口并不大,但却钉在了骨头和肉的缝隙之间。
要取出并不容易。
他找了个布条卷好,死死吊着。
点燃蜡烛,抽搐匕首烧红,对着肩膀比划了一下,动作迟疑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
刀尖扎进肉的瞬间,烧灼感加上切肤之痛,他的冷汗瞬间就溢满了额头。
姜庆央强忍着,发出一阵阵闷哼声。
上下牙齿紧紧对合,差点就咬断了。
由于匕首的位置比较靠近下颌,所以眼睛基本上只能看到一点点。
姜庆央只能靠着效果并不是很好的铜镜来对照着挖出子弹。
整个过程,试探着对镜的反面方向,尝试了好些次都没能成。
枪眼的位置几乎要被挖烂了。
好歹将子弹取了出来。
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的厉害,都不用他刻意松开,匕首“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姜庆央摊倒在太师椅上,双目
无神,怔愣着看窗外。
嘴角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嘲笑,“姜辰啊姜辰,你也有今天。”
他自以为活了两世,都在尽自己所能向心爱的人靠拢,他努力赚钱,希望能够做到:不管心爱的人想要什么,他都能立刻帮她拿到。
可是目的就快达成的时候,却发现心爱的人距离他越来越远。
姜庆央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他预料到姜伊罗听到真相之后,要反应一阵子,可是不论经过多久的纠结,她都会重新投到他怀抱中的。
无奈的苦涩在姜庆央心头弥散开来,姜庆央深吸一口气,捂着包扎好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tm的痛了!
“王爷!”门外,有侍卫来报,“为您找了一位太医,您没事儿吧?”
“本王已经解决了,让太医回去吧。”
侍卫隔了一会儿才回话,声音略有些迟疑和为难,“陛下听闻王爷受伤了,甚为担忧,让太医院的人,务必看到王爷好好的,再去回禀。所以……”
姜庆央浓眉紧皱,“都进来吧!”
已经披好了薄薄的外衫,姜庆央慵懒的倚靠在太师椅上,替换下上一秒的厌恶,在太医和侍卫
推门而入的瞬间,换上了虚弱又带了些病态的友好,“真没想到,一点儿小伤会惊动父皇。”
“王爷快别动,老臣这就帮您看。”刘太医是太医院资历最深的了,平日里只负责照顾皇帝的。
今天能请得动他,可见老皇帝对姜庆央身体的重视程度。
老太医先把了脉,随即翻开姜庆央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看到那被刀子削得不像样子的肉,倒抽了一口凉气。
“王爷……能忍此痛,绝非凡人。”
“自小看着父皇打拼天下,耳濡目染罢了,身为皇家子弟,若是这点痛苦都要哭喊叫骂,我不配姓姜。”
太医的目光里灌满了崇敬,都忍不住想竖起大拇指了。
他又贴心的帮姜庆央敷上了止痛散和止血散,“微臣还是帮庆王殿下开一些有助于伤口恢复的药来吃,殿下身强体壮,用药之后恢复速度想必会更快。”
刘太医在老皇帝的身边待着久了,深谙语言的艺术。
姜庆央自然不能回绝,欣然答应,连连道谢。
“王爷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这次的外伤……有些特别。”
刘太医的目光逡巡在桌面上那沾着血的子弹头上,“不知是中了
什么暗器呢?”
这子弹头,刘太医太熟悉了。
曾几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