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邱敏和那个人的来往,祁潇原略有耳闻。
他只知道城郡王妃跟那个人有交情,所以在城郡王府骤然失去倚仗的时候,那个人站出来撑住了他们家的一片天。
与其说邱敏是跟城郡王妃母女相依为命长大,不如说她是被那个人支撑着长大的。
甚至,邱敏有时候对那个人的信任程度,更胜过于城郡王妃。
这几年,在那个人的帮忙下,邱敏帮祁潇原达成了很多事情,这也就导致了祁潇原对那个人的印象不错。
虽然知道那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帮忙,跟她搭上线,就是刀尖舔血,但他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份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并且一接受,就是好几年。
近期祁潇原准备浮出水面,跟祁烨寒争夺这件事情,其实“她”是不同意的,并且让邱敏再三传话。
祁潇原不肯,他等不及了。
而后发生的事情,一如“她”所预料的。
祁潇原失败了,败的彻头彻尾。
变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从前邱敏每做一个决定,都会提前跟祁潇原商量,交代好背后那个人的意思,得到祁潇原的首肯之后才会去执行。
可最近不同了,邱敏直接跟“她”商量好,就把事
儿给办了。
根本没有知会过祁潇原。
比如,平阳之死。
如果祁潇原知道,他绝对不会允许邱敏这么做。
这件事情对于潇王府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且是邱敏亲自去动手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太冒险了!
一如现在发生的一切,当祁潇原得知杀害邱敏的凶手,竟然是束国细作的一刹那,所有的疑惑和不解,通通都贯通了。
他终于明白,邱敏为什么会死了。
是“她”,用烂到掉牙的办法,把黑锅扣在了姜伊罗的头上,杀害了邱敏。
祁潇原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想到邱敏对“她”那信到骨子里的信任,不由的扯起了嘴角一抹嘲讽的弧度。
……邱敏啊邱敏!你只怕到死都不会相信吧。
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该是多么的绝望和不甘啊!
祁潇原突然懂得邱敏临死前那狰狞的目光了,死不瞑目,是很正常的反应!
城郡王妃听完姜伊罗的所有话,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耗尽了所有的心力,气若游丝。
邱过忙后退半步,用自己的腿架住了城郡王妃的身子,趔趄的搀扶住她,“大伯娘,你没事吧?”
城郡王妃颤抖的举
起手,“北烨王妃,小女一定是受人迷惑,她……她对芜国绝无二心,这里面必有误会啊!”
诚郡王,可是大芜一等一的功臣,功臣之后却干上了通敌卖国的事情,如果景函帝较起真来。
京都姓芜的人,全都得拖出去斩了。
姜伊罗对于后续皇帝会如何处置,并不感冒,她果断去帮城郡王妃把脉,跳上王府的马车,取出相应的紧急用药,递给城郡王妃身边的嬷嬷,“每天饭后吃两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城郡王妃服下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晕厥了过去。
邱过张罗着人抬走老王妃,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刑部尚书走到祁潇原的身边,语气十分客气的道,“王爷,令府的管家现正在刑部配合调查,恳请王爷见谅,未来若是有什么需要王爷帮忙的,还请王爷海涵,能够配合一下。”
祁潇原的嘴都快气抽抽了。
配合?
这是刑部尚书客气了。
按照邱敏犯罪的层级,自己这个“同伙”是绝对撇不清关系了。
更何况,他还有“前科”,此前炸毁北烨王府书房的事情,就是跟束国有关联的。
当时还被冠上了跟地刹阁的恩怨,导致他被禁足了
许久。
这次邱敏的事情,就算他抵死不认,朝堂上一人吐一口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弄死祁烨寒的计划没达成,反倒惹了自己一身的腥。
祁潇原愤懑的脸色涨红,怒火喷张,“邱敏的事情,本王一概不知,若有什么跟本王相关的证据,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本王即将出征,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刑部只管用心办案,旁的事情,别来烦扰本王。”
冷冷一甩袖子,带着人干干脆脆的走了。
祁烨寒拉着姜伊罗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残冷的弧度,“残兵败将,真是扫兴!”
“照你看来,陛下会惩罚他吗?”
祁烨寒想也没想,“不会,顶多戴罪立功吧,这趟束国,他是一定要走的。”
“为什么?”
明明已经显露出跟束国有私下往来的端倪了。
这种情况下,皇帝再放他出征,相当于白白给祁潇原创造跟束国往来的机会呀!
“走着瞧吧,或者等到束国边境遇到的时候,届时你亲自问祁潇原。”
举着她纤细的小腰,坐上了马背。
祁烨寒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打开城门!放百姓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