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
太皇太后一手拉着凌欢,一手拉着姜伊罗,慈和的笑着,合不拢嘴。
“好啊!好啊!看着你们都在,哀家打心眼里高兴。小小姑娘,苦头啊,前半生都吃完了,后面全是甜的,甜的!”
明亮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太皇太后紧紧拉着凌欢的手,仿佛自己一松开,小姑娘就要消失不见了似的。
苟嬷嬷涕泪横流,忙转过身,掩住自己的神容,端了牛乳茶上来。
“说来也怪,那个李颖当年回来的时候,后宫尽是欢欣鼓舞的声音,太皇太后却只是过去看了一眼,就不声不响的回来了。”
“老佛爷眼明心亮,看得最真切。”
李颖在后宫横行霸道多年,却有一处禁地——慈安宫。
没有太皇太后的允许,她是不能进来的。
皇后因此跟太皇太后负气,可她拗不过老人家。
太皇太后就是看李颖不顺眼。
从第一次看她归来。
说不出这姑娘哪里不对,但就是跟原本的孙女不一样了。
太皇太后索性当自己孤僻,不喜欢沾染了尘埃的曾孙女了,反正她这辈子特立独行惯了。
谁爱喜欢喜欢去,与她无关。
反倒是姜伊罗宴会一事定下
来后,向她袒露真假凌欢内情,太皇太后一点都不吃惊,拍板就定了计划,还让姜伊罗把真凌欢送进宫。
若非太皇太后的保护,真凌欢在京都城中,非露出马脚不可。
祖孙几个正在闲话家常,突然一道身影横冲直撞的进来,绷着脸立在殿中央。
“姜伊罗,你给凌欢下毒了是不是?是不是!”皇后娘娘颐指气使。
太皇太后攥着两人的手立时捏紧了,“皇后!这里是慈安宫,注意你一国之母的仪态!”
成何体统!
皇后娘娘的目光顿在真凌欢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失神。
瞳仁里一抹复杂的情绪闪过,快的皇后娘娘自己都没察觉到。
“若非下毒,她怎么会一天的功夫就脸色惨白,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今天一早,皇后娘娘就起了疑惑。
她去芳草町接“凌欢”的时候,芳草町的门窗全都用帘子荡着。
宫女只是端着一盆水,给她洗漱,她却给一脚踹翻了。
“怕风、怕水、怕光……”
“这不是中毒之症,又是什么?!”
“皇后娘娘多虑了,您的‘宝贝女儿’是得了狂犬病。这种病大多在狗类、狼群中传染,前段时间……
她被狼群围攻……”
“不可能!分明就是你为自己找的说辞!”
“够了!”太皇太后气得直哆嗦,随手操起茶杯,重重掷地。
茶盏刚好砸在了皇后娘娘的脚上,锦缎面绣彩莲的鞋面,登时被染湿了。
皇后娘娘痛的表情扭曲,当着太皇太后和姜伊罗的面,强忍着没有跳起来。
“太皇太后,欢儿可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能听信谗言呢?”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哀家的亲孙女在这呢!她被关在天云山六年,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凌辱,如今总算回到家了,母亲却不认她!抱着那只会咬人的狼崽子哭爹喊娘,你还配做母亲吗?”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青紫。
姜伊罗眼看着情况不妙,掏出速效救心丸先给安排上。
她跟凌欢一边帮太皇太后顺气,一边回过头。
“皇后娘娘,实话告诉您,我早就知道那个李颖的狂犬病会病发,这病无药可医,无可医治,只能一天一天的熬,直到死。您若非认为是臣女给她下了毒,不妨找太医给她把把脉。”
……恭喜,喜提不治之症!
听着姜伊罗的话,皇后娘娘的眼神却总往凌欢的方向瞟。
“
皇后娘娘,您知道李颖今年二十有八了吗?束国的庆王为培养她,特令师父教她练嗓,练身段,就为了能跟我的身高容貌相近,可只有一样,他们不知道……我的头顶有一块极小极小的疤,小时候唯一一次淘气,爬树,掉下来摔的。当时流了很多血,伤口很深,表皮破口却很小。父皇还嘲笑我说,伤了个寂寞。”
皇后娘娘心里一咯噔,被凌欢的声音勾起了无尽的怅惘。
五年多以前,祁烨寒把人带回来的时候,帝后第一时间核对“凌欢”身上的胎记,明显处的几块,一模一样。
他们从此放了心,再没怀疑过。
表情木讷,神态迷顿,皇后娘娘突然冲出去,疯了似的狂奔向天牢方向。
姜伊罗换上一脸担忧,她的关注点在凌欢叫的那一声“皇后娘娘”上。
“我不擅长说安慰人的话,只想告诉你一点——李颖,会死的很惨。”
“我知道。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
顿了顿,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的意思是?”
两人交换了一番眼神,姜伊罗拉起凌欢的手就往外跑,“嬷嬷,您看紧点,若是太皇太后有什么不适,命人去
天牢找我!”
……
……
天牢,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