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凌欢急了,急的满头冷汗,脊背森凉。
从宴会开始时,笃定坚毅的状态,到现在的担惊受怕,噤若寒蝉。
都是从真凌欢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转折的。
然而她不知道,真正的残酷,还在等着她。
姜伊罗捧着所有的纸卷和画轴上前,恭恭敬敬的朝着景函帝福了一礼。
“陛下适才之所以信了这些‘证据’,大概就是因为上面的束国印章吧?事急从权,某些人为了砸死我,不惜剑走偏锋,直接在自己的档案上修改。是这样的吧?李颖?”
李颖目眦具裂,死命嘶吼着。
“你血口喷人,我是凌欢!我才是如假包换的凌欢公主!”直冲下台阶,照着姜伊罗的脸扬起巴掌,重重落下。
姜伊罗嗤笑一声,柳眉微皱。
……你当我傻啊?跑这么远扇我巴掌,我不知道躲的吗?!
躬身,一个扫堂腿。
不费吹灰之力,放倒了猛兽般扑过来的李颖。
轻松别过她的手臂,锁喉。
众人惊呼出声,被姜伊罗着迅捷的反应能力震慑到了。
面面相觑。
李颖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脸着地趴在了地上,惨叫连连。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自己的手臂给锁住了喉咙。
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怒目喷张的瞪着姜伊罗。
“
弄死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不急!咱们就慢慢耗着,看谁弄死谁!”
接过祁烨寒递上来的绳子,姜伊罗迅速捆住李颖的手脚。
“得罪了!”
李颖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我是大芜公主!你敢捆我,我母后会砍了你的头喂狗的!”
姜伊罗翻了个白眼,随手扯下一块桌布塞进了李颖的嘴巴。
厅内,终于安静了。
景函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目视着姜伊罗以犯人的方式对待假凌欢,脱口而出的阻止的话,愣是卡在了嗓子眼。
宴会厅一片混乱。
祁烨寒提起凌欢的手脚,处理母猪似的把人扔在座位上。
“其实,你已经处理的很小心了,但仔细辨别,还是能看出诸多破绽。”
“例如,画我面相逐步变化的纸,跟记录受训的那些档案纸,新旧差别之大,一看就是临时找画师画的,如果你还没来得及杀掉那个画师的话,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他。”
姜伊罗脸上的笑容,明媚的直晃眼睛。
李颖脸色顿时一沉,适才的杀伐和怒气荡然无存。
“哟,看来还没杀呢!那这事儿就更好办了。”
祁烨寒冷冷挥手,自有禁卫军下去忙碌。
搜索一个被偷偷送入宫的画师,轻而易举!
她利
索的朝景函帝拱了拱手,“陛下不妨仔细看看,其中一张纸卷上,记录着生辰八字,从生辰八字上推算,纸卷所记录的人已经二十有余了。”
李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巴里堵着桌布,呜呜有声,眼神惊恐,不住摇头。
姜伊罗笑着回应,“瞧把你猴儿急的,很快了!别慌……”
语气戏谑。
她击掌两声。
宴会厅外徐徐走进来一个身影,由于伤势过重,所以她只能拄着棍子走路,微微佝偻着身子。
赫然是从前跟在李颖身边,唯一存活于“野狼大战”的宫女。
也是仅存的跟着李颖从芜束边境过来的婢女。
论世上谁最了解李颖的底细?
非她莫属!
李颖在看到宫女现身的瞬间,神色都瘫了。
不为别的,前天晚上,她刚下令斩杀她。
万万没想到,她活了下来。
跟重伤宫女一同进来的是盛均,他一脸倨傲的笑着介绍。
“前天晚上,刚为‘凌欢’公主换完药,老夫在袁南统领的陪同下,走在后宫的甬道上,恰好撞见有人要杀了这宫女。”
“想着她是‘凌欢’公主的人,袁统领当即把人给救了。我们正要送她回芳草町,宫女却哭着跪下,说派人刺杀她的,正是‘凌欢’公主。”
宫女丢开
拐杖,重重叩头。
叩响声震彻屋内,激荡在所有人的心头。
直到额头青紫交加,宫女才抬起头来,涕泪横流。
“启禀陛下,奴婢是从束国开始,就跟着李颖一起参与细作特训的,李颖被选中了,奴婢只能沦为她的侍女。这一陪,就是八年。李颖看出我重伤之下,情绪不稳,担心我会出卖她,痛下杀手。”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李颖才是冒牌货,所有这些证据,都是前天开始,李颖亲自照着自己的记录改的。”
李颖浑身剧颤,双目发直,一直摇头。
可她嘴被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姜伊罗呢?她已经承认自己不是姜伊罗了!”
姜沐烟突然急声,她不甘心就这样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苏府的小厮亲眼所见,南坡侯府嫡女是死透了被推下悬崖的!死不可复生!”
望着姜沐烟那张疯狂的脸,姜伊罗从容一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