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寒眉目冷凝,寒霜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凌欢。
一步、两步……
直把她逼退到墙根,退无可退。
“你好像很怕我杀了楼异。”声音森然如冰,令人闻之胆寒。
凌欢眼神一闪不闪的迎着他,目光坚毅,满满的坦然,“十恶不赦的人,不配死!只配痛不欲生!”
虽然她的人生毁于很多人之手,她最想手刃的人,无疑是楼异!
“你倒说说,怎么让他生不如死?”
“楼异的生父音指先生生性残暴乖戾,他厌恶极了楼异母子俩,对他们动辄打骂,还将他们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库里。”
“楼异因此患了心病,不敢在没有窗口的房间里待着,他的残暴性子,多半受音指影响。”
“几年前,楼异生母被音指先生活活打死,楼异怒愤滔天,联合地刹阁众徒,反叛成功。但他没有杀掉音指,而是把他浸泡在了药池里。”
祁烨寒摆手,高声命令道,“先把楼异丢去跟他爹一起。”
凌欢的话噎在喉咙里,听他疾言厉色,嘴角微微上扬。
“不愧是五哥。”眉目疏朗。
有了疯丫头凌欢的前车之鉴,祁烨寒对眼前这个“妹妹”带了天然的疏离。
“离她远点。”发出警告
。
现阶段没空理会凌欢的事情,最要紧是姜伊罗的性命。
未分清敌我之前,他不许任何人靠近姜伊罗。
闻七将老大夫霍明扛了过来,松开绳索,推到床边。
祁烨寒寒星般的眸子俯视着他,“本王听说,给她泡毒,是你建议的?”
霍明精神一震,通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此毒毒性狠绝,乃是地刹阁独有的呀!”
……一般人扛不过小半刻钟,这丫头已经算硬骨头了!
“本王给你半个时辰,若她未能醒来,你就到黑水里走一遭,试毒求解药!”
“北烨王饶命,饶命啊!我医术不精,仅能做到稳住她的毒势不蔓延,若想根治……除非天医阁老阁主盛均在场。”
以盛均的医术,都未必能破!
……
牢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自从楼异被丢进来,单人的浴桶顿时显挤了。
音指一脸的戏谑,瞟一眼混杂在毒水中的血水和“肥肠”,发出了刺耳的冷嗤声。
“没出息的家伙!最终还是败在了女人的手里。贱胚子生出来的东西!一样的贱!”
楼异闷倒在浴桶边上,咧嘴狰狞一笑,血糊的牙齿外露,混着赤红的血腥。
“你tmd才是贱人
!呸!”
开门声打断了父子俩的“幼儿园小吵”。
凌欢轻移莲步,缓缓而来。
恭敬的见礼。掏出一副羊皮手套,戴好,伸进毒水,捏住了浸泡其中的“肥肠”。
怕楼异失血过多,闻七穿针引线,用他笨拙的针线活儿,将将缝好了他肚子上的×型伤口。
但也因为太笨拙了,导致两节“肥肠”卡在外面装不回去。
便是如今飘在药水中的那两节……
也是被凌欢捏在手里的两节……
楼异的眼珠鼓鼓,双眸赤红冲血,惨叫嚎啕,脸色涨紫,“贱人!你要干什么?”
“我等这一刻,等了好多年。终于……”恬静的笑容自凌欢的嘴角弥散开来,她加大了手劲儿,眸色镇定。
蚀骨之痛蔓延周身,楼异像是一只困兽,惨叫连连。
一旁音指面无表情,仿佛在看陌生人打擂台,全程无感。
凌欢抽出匕首,一下,接着一下的刺在楼异的肩上、臂弯……
“整整六年,我无数次构想过报仇的画面,如今总算成真了。”看着血融会在药水里,凌欢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音指先生,你还不知道吧?楼异之所以把你浸泡在着药水桶里……”
“你tm给我闭嘴!”楼异瞳
孔圆睁,怒声打断她的话。
仿佛……
比之受伤的痛楚,更受不了她要公布的真相。
“是因为你身中奇毒,而唯一能稳住你身体毒素的,就是这水了。”凌欢语气决然,撕开了楼异内心最后一道伤疤。
音指从无波澜的眼底,一道厉色震荡而过。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对面,“绝不可能!”
说来也怪,父子俩面对皮肉之苦,眼睛都不眨,唯独说到情感层面,都莫名激动起来。
凌欢对毒水了如指掌,“只要心还是跳的,就算四肢尽失,血流干了,泡在这水里,人就还有意识。”对于父子俩的事情,不再多提,点到为止。
“再有半个时辰,你的身体会彻底失去知觉,在此之前,该尝的苦,多尝尝!”
惨叫声自牢间传出,一阵阵,忽高忽低。
……
祁烨寒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握着姜伊罗的小手。
任凭窗外冷风呼啸,他自岿然不动。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霍明端着药碗进来,奉到祁烨寒的面前,“药是熬好了,但……缺少一记药引。”
“少tm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