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南清楚记得,玉竹当时一脸的羞赧,俏脸涨红,说她不后悔,反正迟早都要成婚的,还劝袁南不要自责。
袁南羞愤难当,想这世间,再不会有如此单纯善良的姑娘了!
他立誓要拿军功,跟陛下讨旨娶她。
当时的玉竹,高兴的几乎要开出花儿来,抱着他不肯撒手,“在宫中熬了这么些年,我终于盼到生的希望了。”
等他捷战而归,就听得玉竹和蒋实的婚讯,袁南第一时间冲到翠竹园,却被檀越拦住了。
之后的见面中,玉竹半个字都没提孩子的事情,后来陛下赐婚他和檀越,种种……
在玉竹出嫁的那天早上,翠竹园告别之际,她说了有孕的事情,也告知孩子没了,和盘托出。
那段时间,袁南每天每时每刻都沉浸在自责和悔恨当中,恨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了无尽的委屈。
他甚至想过,为了玉竹冲上太和殿,跟陛下说明缘由。
念及家人,还是按捺住了。
后来,玉竹告诉他,孩子没的时候,檀越就在现场。
可檀越对他,只字未提!
袁南便将悔恨转变成了对檀越的埋怨,如果她能早些说出孩子的事情,他是不是能更勇敢?
如今,一切都幻化成了泡影,袁南突然发现,这两三年的相处里,他竟好
像从来都没看透过玉竹。
袁南疯狂的扯起嘴角一抹残冷的弧度,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祁烨寒眉目低垂,暗藏冷凝,“你知道她是谁吗?”
书生迟疑,“虽然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但我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叫玉竹,是宫里的宫女,家住何方,姓氏为何,我都不清楚。其实有孕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没光顾我了,也就上月,再次出现,周身都是伤痕,她说自己过的并不好,现在的夫君动不动就打她。她想……想要跟我私逃到京外去。”
书生下意识捂着伤腿,疼的直抽抽,“我可不想跟她走,再去任何地方,都没有京都之地的繁华了,现在日子过的这么好,我才不会为了她一个,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大好……前程?
祁烨寒扯起棉条再次塞满了他的嘴,手刀劈在他后脖颈。
“砰”的一声,书生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前几天我和姜伊罗在护城河上撞见玉竹跟着男人私会,我猜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就把他带来了。没别的意思,就一点——不可让我皇姐受委屈!”他重重一拍袁南的肩膀,几乎将他健硕的身子按在地上了,“你自己待一会儿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扬长而去
,还不忘帮袁南把柴房门给带上。
夜幕悄然降临,陪着檀越走完一天繁琐的婚序,姜伊罗从厨房找了吃的,喜滋滋端入洞房,却见床边多了一个人。
“等你很久了,怎么才来?”凌欢一席鹅黄色绣团云纹的长裙,更衬得小脸娇嫩欲滴。
她率先伸手奔美食,被姜伊罗一掌拍掉,“长幼有序,知不知道规矩?”
臭丫头,呜呜渣渣的!
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感受到她们之间的刀光剑影,檀越自动接过托盘,“好了好了,我来分,咱们一起吃。”
“我突然不饿了,对着她这张脸,吃不下!”凌欢傲娇的撅起小嘴儿,“姜伊罗,我想跟你谈谈。”
“拒绝尬聊!”姜伊罗递了块软烙给檀越,“不是很甜,你喜欢这样的口味吗?”
檀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本来担心今天的繁琐婚序会折腾的人受不了,但姜伊罗从始至终陪着,有她在,她身心放松,完全不累,“喜欢!”
“这不巧了吗,我也喜欢!”两人哈哈大笑,当凌欢不存在。
“关于北烨王府地下的白骨,我有话跟你说。”凌欢挑高了声音,冲破檀越和姜伊罗的笑声,打断道。
檀越微怔,“凌欢,你到底要干什么?”
“好啊!正好我也想聊聊呢。”姜伊
罗率先出门,又探头回来,“如果我待会儿消失不见,或是出了什么事,记住,一定是凌欢害我的!”
正跻身门口的凌欢,眼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厉色,“没错!我就是要弄死你!”几乎是从齿缝里发出来的声音。
檀越一阵恶寒,她从没见凌欢对一个人有这样大的敌意,这两个人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针尖对麦芒的呢?
“你们……”话还没说出口,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门廊里,两道身影飞速穿梭。
银月皎洁,月光如清辉般洒下,透过树影,斑驳的落在姜伊罗的半边脸上,映衬的她绝世无二的脸庞,更加精致动人。
凌欢越看越是厌恶,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生的就是一副讨厌的模样!实话跟你说了吧,没人能配得上我五哥,如果成婚之前你愿自动退出,我可以饶你一命。”
姜伊罗冷嗤一声,脸上的耐心悄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冷凝,“他谁都不娶,然后跟你双宿双飞吗?”虽然祁烨寒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但他们身体里可都流着景函帝的血。
小丫头狠辣残忍也就算了,怎么对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