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邕易王府一街之隔的驿站里,看着吊在床榻上的透明器皿,以及通着器皿,一根管子相连,把药灌输到人手背的手法,姚策目光呆滞,神情迷惘,“这……当真比喝药管用?”
姜伊罗慵懒靠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不知道,看她的造化,高热不退很麻烦,如果刚发现的时候你就通知我,还有五成的胜算,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等姚策说什么,姜伊罗追问,“那天在影子会馆门外,我看到你跟凌欢之间的气氛很微妙。曾听闻横山派跟白鹰卫之间的过节,就是因凌欢而起,看在我大老远跑过来帮这姑娘治病的份上,解个惑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姚策目光闪躲,并不想回答的样子。
她知道会是这个反应,也不着急催促,晶亮的眸子眨巴着,“凌欢对我有很大的敌意,单单在后宫里,就设计陷害了我两次。小姑娘看着不大,却阴险至极,她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就算今天你不说,我也会找别处问去,直到把事情弄清楚为止。”
“切!明明自己就是个静如尸体,动若疯兔的人,好意思说别个‘阴险’!”话虽这么说,但听姜伊罗精准定义凌欢,姚
策放下心来。
至少她的看法不同,没有被凌欢那天真的外表所迷惑。
三年多来,想听真相的人太多了,每每听了都不相信是凌欢干的的人,大有所在。
这使得原本还想要为自己辩解一番的姚策,心都疲了,绝口不提那件事情。
“真想知道?”
“非常想!”她语气坚定,凑近上来。
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迸射着炽热的光芒,“这关乎我对凌欢的判断是否准确。”
要说凌欢这个小丫头,表面上看着童稚可爱,却暗藏祸心。
连对祁烨寒都下得去狠手,手段诡谲,毫无底线。
她可是最缠着祁烨寒,跟他最亲了。
从某种程度上讲,祁烨寒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五年前,带她回来,一路护她安危,冲鬼灭神。
凌欢兜头就是一记“回旋踢”,在潇王联合束国细作,设计陷害祁烨寒的时候,雪上加霜的送去了八具白骨。
用心之狠毒,无人能及。
凌欢做事毫无章法,令人揣摩不到真正的心思。
“三年前,京都曾闹起一波天花,死了很多人,当然,也有侥幸活下来的。活下来的那部分人中,就有凌欢。”姚策不疾不徐的说着,眼底划过浓浓的嘲讽。
“你说凌欢得过天花?
”
“得过,但没完全得。”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因为,在她得天花期间。我在束国边境曾看见过她。”
姜伊罗的明眸微眯,突然一阵脊背发凉,“你的意思是,本该在宫中隔离养病的凌欢,却在养病期间,出现在了芜束边境?”
姚策轻轻点头,端详姜伊罗的反应,“不可思议吧?所以没人信啊,包括北烨王在内,所有人都以为我在撒谎。”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很简单,我带着横山派长老到束国边境谈一笔生意,当时接管帮务才没多久,很多事情不熟悉,都是长老帮忙的。”那位善良慈祥的老人家,可是姚策的良师益友。
“我看到一个跟凌欢非常相像的女子,就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姚策一定会改变主意,什么狗屁公主的破烂事儿。
傻杯!干他屁事!
“后来呢?”姜伊罗听得认真。
“后来,我尾随被她发现了,就跟丢了。”
事情到这里,并未结束。
“两天后,她集结了十多个人,以北烨王府白鹰卫的身份,屠戮了横山的长老,并几个帮众。要不是我命大,早就一命呜呼了。我被急怒冲昏了头脑,回到京都之后,找白
鹰卫要说法,顺带就取了几个白鹰卫的性命。”
姜伊罗的嘴巴揪成了一个圆圆的“O”型。
怪不得!
祁烨寒那个家伙,自己罚白鹰卫罚的狠,从不许外人伤他们。
动白鹰卫的人,他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姚策苦涩一笑,“其实不信很正常,信了,才不正常呢。”一脸的漠然。
……我就不该厚脸皮的再把事儿摆在桌面上!
“所以,你觉得凌欢跟束国是不是有不正当的关系?”毕竟是从小被偷走的,被洗脑后认贼作父,也不无可能。”
姜伊罗认真揣摩,言语间,先入为主的站在信任的一方。
姚策吃惊不已,微张着嘴巴,“你……相信我说的?”
就连父母亲听说他惹怒了祁烨寒,都不论缘由,第一时间让他登门道歉!
“为什么不信?就你这胆子,没事肯定躲着祁烨寒远远的,要不是被逼极了,你敢动他身边的人么?那位长老对你很重要吧?”
就像领她入行的师父,队里谁都不看好她的时候,只有师父力挺她。
姚策正感动着,忽然一盆凉水浇下来,他嘴角立时耷拉向下,“没你这么夸人的!还不如直接骂我呢!”
“挺有自知之明的。”姜伊罗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