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晨光熹微。
翠竹园寂静无人,只那两道身影,环抱在一起,呢喃着什么,格外刺眼。
姜伊罗一股火气上涌,气笑了,“哟……忙着呢啊?”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传到他们耳朵里。
玉河惊慌失措,连退两步,拉开同袁南之间的距离,“檀越姐姐,伊罗,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昨晚是袁统领值夜,我刚刚想最后看一眼翠竹园,但是差一点就摔倒了,所以被袁统领……”语无伦次的样子。
茶言茶语!
檀越目光戚戚然,冷静的看着她。
姜伊罗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款步上前,歪着脑袋看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两天前是你求着檀越,这个时辰来翠竹园的。还以为是出阁前的问候,没想到,是好心邀请我们来看耍猴儿!”
废话没有,直奔主题。
袁南目光冷凝,不敢置信的看向玉河。
玉河没料到对方直接戳穿,当场傻眼。
还不等她解释。
啪!
一道脆响,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记,立现。
玉河来不及喊,愣了;檀越愣了;近在咫尺的袁南更是愣了。
姜伊罗手势太快,眨眼的功夫,巴掌已经扇下去了。
袁南愕然,“姜伊
罗,你在干什么?”
“没看清吗?”
她火速操起巴掌,再次朝着玉河被揍的半边脸扇去。
这次袁南有了准备,操手截住她。
不想!
下一秒,姜伊罗另外一只手就扇在了玉河的另半边脸上,带了一阵疾风,直接把玉河的两侧脸颊打成了对称,“这次看懂了吧?还用我重来一次吗?”
袁南呆立当场,“你疯了吗?”救美英雄一般,怒喝道。
“袁统领,我还没说你呢!”飒爽的身影上前两步,姜伊罗微微扬起下颌,在袁南高大的身形面前,毫不示弱,“檀越!是不是你跪在陛下的面前,求来的?”
袁南面色一凝,尴尬的杵在原地。
“你也算是半个有妇之夫了,什么时间点不该出现在什么地方,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
袁南眸光一立,“你嘴巴放干净点!”
“放你娘的屁!自己干的那脏事儿,还不许别人说了?纵使玉河心机婊邀你过来,来不来还不是你说了算嘛!当着你未来媳妇的面,今天这事儿必须说清楚,否则……”
拔掉药壶的盖子,扬手泼向玉河。
大红喜炮霎时间污了一片。
玉河杏眼圆睁,还没从被打的阴影里走出来,堪
堪又是一击,脑子嗡嗡作响,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她本打算一箭双雕的,既让袁南对自己念念不忘,又让檀越看到这样的一幕,心底深处埋下怀疑和不甘的种子。
女人,都是一个样。
只要种子埋下了,不管他们婚后有多努力,多契合,她“玉河”的名字,都会像钢刀一样扎在两人的心尖,永生永世都别想拔除!
万万没想到,姜伊罗也来了……
她可不是好惹的!
“我……”玉河跪坐在地上,泪眼婆娑,“都是我的错。”柔弱的肩膀不停抖动。
明明已经愤恨的咬牙了,面上仍是一副任人欺凌的样子。
扫了眼袁南那心疼到骨子里的反应,姜伊罗气笑了,蓦然回首,却见檀越还在原地,满面苍凉,双眼含雾,嘴角尽是失落。
她的心,快伤透了!
“袁南!如果现在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要玉河,还是要檀越?”姜伊罗抽出腰间的皇牌,目光冷毅的朝他晃了晃。
袁南瞳孔微震,恍惚了片刻,毅然决然道,“你别再闹了!我本是过来做最后的道别,那拥抱就是对彼此的最后一次交代。自此之后,我们各奔东西,各走各路,我既承下婚
约,就会对檀越负责!”
负责?仅此而已。
檀越浓长的睫毛微垂,缓缓盖住浓黑的眸子,戚戚然一笑,转身,决然而去。
袁南上前半步,终究顿在原地,目送了她好久。
“刚刚那壶药,本来是给你稳定身子用的,配置了两天才出炉。早知道你要耍这样的心机,功夫我都懒得废!”
姜伊罗扭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真是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m的膈应人!”
玉河犹自抽噎着,哭得痛彻心扉,“南哥哥,我真的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把事情都说清楚。”
袁南似乎不认得她,痴痴看着那抖动的发髻,问,“叫檀越来,也是想三个人一起把事情说清楚吗?”
玉河一愣,下意识抬头,对上袁南狐疑的眼,不知不觉间,他的双眸爬上了红血丝,瞳仁里充满不敢置信。
她心头微惊,猛地一紧。
暗道不好,“我只是……记错了时辰,刚好把……”
“出阁的时辰快到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吧。我该走了。”走出两步后停住,他回眸,警告的语气,“‘南哥哥’这个叫法,以后还是别用了,蒋夫人。”
最后三个字,恍若针扎般传
入玉河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