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宠若惊,估计是自己担忧的模样被她发现,她难得主动安慰,虽说这安慰的说法有点那啥。
不过仍是让他很感动。
这可是活尸第一次表达对他的关心,也不枉他将她当祖宗一样的伺候着,再冷硬的心肠也能捂软几分。
怀着感动的心情,巫马坐下来,说道:“你这话是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叶落漫不经心地说:“不记得了,应该是我以前被饿过吧,有感而发。”她捧着茶盏,望着院子里开得郁郁葱葱的花,“可能我生前过得很不好。”
没记忆就是这点好,什么事都可以推到生前。
叶落在心里为自己找的借口点赞。
巫马听得心惊肉跳。
现在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她生前可能过得很不好,担心会刺激到她,让她凶性大发。
如果叶落真的和镇山宗的叶宗主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那叶宗主以前虐待过她?不给她饭吃?
巫马决定,抵达镇山宗后,他绝对要第一时间去查叶落以前在镇山宗的经历。
*
清云宗的弟子们很快就知道,巫门的老祖宗要去镇山宗。
得知这事后,不少弟子都表示想跟着一起去,只是当他们得知这次带队的长辈是刑法堂的刑长老时,很多弟子都萎了。
刑长老笑眯眯地问:“你们谁想去镇山宗,赶紧来报名,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看着笑如春山的刑长老,弟子们肝颤,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敢上前。
刑长老虽然执掌刑罚,其实他长得一点也不可怕。
相反,他长得非常好看,容貌俊朗,温文尔雅,看着就像一名凡人书生,一身书倦气极浓,并不像修行之人,更不像刑法堂的执刑者。
然而,笑面虎说的就是他。
每次刑长老要惩罚犯错的弟子时,都是这样笑眯眯的,先让人放松心房,然后再给予惨烈的惩罚。
整个清云宗,要说谁最可怕,非刑长老莫属。
刑师叔的手段太可怕,他们根本就不敢没事往刑师叔面前凑。
报名去镇山宗观礼的人并不多。
那些弟子很沉痛地表示,虽然他们很想和老祖宗一起去镇山宗观礼,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但他们更担心回来后会被刑师叔罚去黑风崖面壁思过,到时候可能好些年都见不到老祖宗。
长痛不如短痛,他们只好不去了。
叶落坐在灵树下,吹着和煦的春风,嗅着花香,一边看他们热热闹闹的报名,一边喝灵茶。
魂使坐在她身边,为她斟茶。
他看了一眼那些轻易放弃的清云宗弟子,说道:“落落,你看这世间的男子皆薄幸,说放弃就放弃,可见他们对你不是真心的。”
叶落瞥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的险恶用心,故意问:“那谁对我真心?巫马吗?”
“他也不是真心,他只是因为你是因他的血出世的活尸,巫门人对你有一份责任。”
叶落哦一声,继续瞅着他,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魂使也看着她,继续给她斟茶,唇角噙着笑,整个人看起来明净漂亮,像不谙世事的世家贵公子,满身矜骄,没有丝毫攻击性,任谁看了都要暗暗夸一句。
叶落想起夜晚时的他,退去那副干净的表象,变得咄咄逼人。
这时,魂使倾身朝她凑近,温暖的唇瓣轻轻地蹭了下她的唇,对上她平静无波的眼眸,他笑得越发的明媚,“你唇边有点心屑,我帮你吃掉了。”
叶落:“……”
散步到这边的陈宗主:“……”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
叶落的目光转到陈宗主身上,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微妙,转头看向魂使,冷静地问:“他能看到你吧?”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很笃定。
魂使朝陈宗主微微颔首,声音和煦,“凡人界长生境的大能者确实能看到我,不过如果我不想,他们也看不到,只能隐约察觉到。”
所以,这人是特地让陈宗主看到他的?
叶落听明白他的潜台词,对他的行为有些不解。
魂使伸手蹭了下她的脸,含笑道:“不懂就算了,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
叶落哦一声,也不再纠结。
转眼就到出发那日,一行人聚集在山门前的广场。
发现宗主亲自过来送行,清云宗的弟子不禁浮想联编,莫不是宗主对镇山宗和玄阳宗的联姻极为重视,难不成担心这两个宗门联合排挤清云宗?
陈宗主看到站在叶落身边那名白衣如雪的男子,朝他拱了拱手作礼,在场的人以为他是朝叶落揖礼,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去探究。
只有巫马是傻的。
自从得知师尊可能看得见魂使后,他就陷入一种纠结之中,下意识地观察叶落,然后发现她的很多言行都表示,她身边有一个人,那人和她很亲昵。
就算先前有猜测,真正感觉到时,仍是受到极大的震动。
魂使连光天化日之下,都变成人守着叶落,这到底有多喜欢她啊?
与宗主道别后,刑长老带着一行人登上灵舟。
灵舟驶出清云宗,朝着南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