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乔晚意料之外的是，乔思远的司机径直将车开到了省W大院。

“今天可能要委屈你们和我一起吃食堂了。”

乔思远笑容坦然地带着他们来到食堂，点了三菜一汤。

一个鱼香肉丝是桌上唯一的荤菜，剩下的还有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清炒白菜和一个鸡蛋汤。

对乔思远这样身份的人来说，这桌菜用来请客无疑是很简朴的了。

这么清廉的人，当真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乔晚再度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乔思远却并未注意到她的小心思。

他一边吃饭一边随口提问，乔晚敏锐地发现，乔思远

问的问题全是与本地老百姓民生相关的。

对他的问题，乔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轮到她时，她不过只是几句话的试探，便很快露出了马脚。

乔思远倒也没有生气，他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她，良久才开口问道：“丫头，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自己琢磨的。”乔晚早就预想过答案，闻言坦然迎上他的视线，道，

“在外面跑得多了见得多了，慢慢就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慢慢地发生变化，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楚。”

她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

我听他们说，现在上面分成了保守派和改革派。所以乔先生，你是改革派吗？”

“我是。”乔思远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叩了叩，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半响，他才抬起眼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饶有兴趣地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我瞎蒙的！”乔晚笑了笑，半眯的眼眸里带着点少女的天真，

“前些日子我听他们谈起过我们县的杜书记，说他也是因为支持改革，才会......”

听到杜天宁的名字，乔思远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不是知道两人的关系，乔晚只怕会以为

自己猜错了呢。

“所以你是根据这个推测出来的吗？”乔思远笑了笑，“那你支持哪一方呢？”

乔晚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改革啦。”

乔思远挑了挑眉：“哦，为什么？”

秦川担心她说错什么话，于是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乔晚朝他投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却被乔思远给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让她说。”乔思远抬眸扫了一眼秦川，表情瞬间严肃了许多。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他又放柔了语气，笑道，

“你们放心，今天你们在桌子上说的任何话，无论

对错我都不会怪罪，也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穷则变，变则通。”乔晚眨了眨眼睛，笑道，

“如果老百姓的日子都穷得过不下去了，那自然会想方设法寻找新的出路，不是吗？”

乔思远若有所思，半响才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送入口中，笑道：“说的很有道理。”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两人聊着家常。

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宁，吃完饭，乔晚就主动向他提出了告辞。

乔思远叫来司机，吩咐道：“小林，请你帮我把这两位小同志送到他们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