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清晨,宽阔大道上。
一辆马车被四匹高头大马拉着急速行驶,路上被激荡出阵阵烟尘。
前面雾蒙蒙的,天阴的极重,仿佛末日似的。
“客官们,抓好扶手,马车正在提速。
暴风雨就要了,我们需要尽快赶到住宿地。”驾车的是一位年纪四十岁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嗓音浑厚,典型的庄稼汉子。
车厢是用厚实的木板简易搭建,从木板连接处的缝隙透进来寒意。
马车厢**有四人,其中有三人是结伴而行,余下那名身披黑色斗篷少年是在庆元城和他们结识并搭乘一辆车厢的。
车厢中有一人透过缝隙向着远处眺望,狂风呼啸夹带着黄沙飞舞,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
马车摇摇晃晃的如同在巨浪中行驶的小舟,向外探视的那人把目光收回,竭力保持身体平衡。
他对着马夫嚷道“:喂……喂,你能听见吗?我们接下来到哪里了?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说话的这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穿着件破旧蓝色衣袍,衣领下摆破了一个洞,像是被虫咬了,更像是被刀捅的。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人的眼珠子就像是铁锈般忽闪,透漏出生性多疑的特点,更透漏出那丝狠劲。
他的腰畔挂着柄刀,寒意逼人。他的脸上挂着笑,热情洋溢。
庄稼汉子浑厚的嗓音飘忽忽的传了进来,当然是伴随着呼啸的寒风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就快……住宿……酒楼。”
先前说话的那人名叫周城,周城对着其余三人笑呵呵说道“:诸位不必担心,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到达住宿酒楼了。
叶瑞兄弟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莫非是身体不适?”
叶瑞自那日拜辞祖堂、别了父母,离了太虚城之后,就一路马不停蹄的朝着第九峰赶去。
途中在庆元城时结识了这三名陌生人,与其说是结识,不如说是被迫上了他们这艘贼船。
说话的那名矮小青年是他们三人的头儿,生性多疑狡诈,唤做周城,坐着叶瑞对面。
相比较来说,另外一人的身材异常高大,不善言辞,沉默寡言,眼睛混沌无光,唤做曲不语,坐在叶瑞右首。
最后一名年纪约莫五十来说,脸上愁容惨淡,穿着普通百姓的麻布衣,双手拘谨的交握在一起,唤做老杨,坐在叶瑞左首。
老杨端正挺直的身体像右微侧,伸出干瘦枯槁的左手摸叶瑞的额头。
冷冰冰的。
从一开始叶瑞就从心里对老杨厌恶,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也许是感受到老杨身上浓浓的血腥味或是别的。
所以他很憎恨老杨的这只手触摸自己,但现在最好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我想知道,在庆元城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注意到我的?”叶瑞说道。
周城紧紧盯着叶瑞的目光。
这一路来,他格外谨慎的注意着叶瑞的情绪变化,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说来也是他们运气好,能逮到叶瑞这条大鱼。
当初在庆元城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叶瑞行囊中的金子,但没想到又从他嘴里套出一个更大的秘密,叶瑞还有个秘密金库。
这种话周城原是听惯了的,但注意到叶瑞的穿着打扮以及搜刮出来的财宝。
他终究还是败于贪欲,留了叶瑞一丝生机。
“这就是经验之谈。
在过往的盗贼生涯中,见惯了各种有头有脸的人物。
从而也就能够根据他们的行为举止、衣着相貌来做出最基本的判断。
以这种判断为根据,再盯梢核实查探具体情况,往往就能有非常好的收获。
这说起来容易,但具体要真的做起来,也需要非常老道的经验作为支撑,需要极精准复杂的判断力……”
叶瑞惊讶于周城如此毫不避讳的谈论这些他从来不了解的话题,说起来眼神也似乎变了,变得充满纯洁而真挚,和之前的完全不同。
而且周城说话的语速很快,似乎心情也不错。
“你怎么?”叶瑞说道。
“怎么会将这些毫不保留的告诉你?
嗯,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你能够让我感到愉悦把,又或者是我觉得你能理解我所说的东西。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想,连我自己也感到惊讶。”
这时,庄稼汉子的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传来“:我们……已经……到了……下车……”
这是座有三层高的酒楼,酒楼四周都被大块岩石砌成围墙,想来是抵挡这种极端恶劣天气的。
酒楼左首有扇对开的小门,庄稼汉子牵着马匹往那边走,有酒楼小厮迎前开门。
在踏进酒楼的瞬间,叶瑞眼角余光正好瞥见那名庄稼汉子和酒楼小厮勾肩搭背的背影。
叶瑞很清晰的记得庄稼汉子说他也不知道前方那里有酒楼,只能找最近的一家住宿。
但现在却分明与这家酒楼小厮浑熟,难道这家酒楼有问题?
“叶老弟,难道有异常情况?”
周城贼溜溜的目光逡巡在叶瑞脚步犹疑的数秒内,叶瑞也就一瞬间的愣神思考,就被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