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粉霞自小耳濡目染,什么叫混得开,就是酒桌上根本没人敢劝你的酒,谁要找你敬酒,都得事先打好腹稿。 她可不觉得曹慈需要卖谁面子。不单单是云幢郡窦氏,大端王朝也是如此,放眼整个浩然天下亦是不例外嘛。 曹慈说道:“等窦老太爷得闲,让人跟我通知一声,我就去拜会,至于公开场合的应酬,宴会喝酒,就都算了,我不擅长。”廖青霭没来由脸色泛起阴霾,冷笑道:“你什么都比那个姓陈的强,唯独待人接物,应酬宴饮,说场面话,喝场面酒,肯定比不过他。呵,陈宗师,陈剑仙,陈山 主,陈隐官,一大堆的头衔身份,得多会做人,才能有此家业。” 曹慈笑道:“我只是武学境界暂比陈平安略高一筹,并不意味着在别的地方就能胜过他。” 如果不是太早离开了剑气长城,能够等到陈平安在那边开了个酒铺,曹慈虽然不喜欢喝酒,却肯定会偶尔去那边捧场。遥想当年,曹慈第一次去剑气长城,师父没有为他安排任何护道人,裴杯只是在曹慈临行前,跟他笑言一句,如今出门在外,别人见着你,都会说你是裴杯的徒 弟。希望以后有一天,师父希望能够听到别人谈论裴杯的时候,都说她就是曹慈的师父。 先前文庙,陈平安和马癯仙有过一场问拳。比试双方,或者说各自师门,都很有默契,事后没有对外泄露此事。 裴杯名义上的大弟子,马癯仙曾是山巅境圆满,只差一步就可以跻身止境,结果因为那场问拳,跌境了。 扎灵蛇发髻的窦粉霞,出身大端王朝第一豪阀云幢窦氏。 廖青霭,山泽野修出身,半路习武,投军入伍,在沙场上舍生忘死,结果被裴杯救下。由于廖青霭曾经涉足修行,修道资质相当不俗,少女时就跻身中五境,故而如今哪怕已是半百岁数,她依然是少女容貌,腰肢极细,悬佩一把白鞘长刀。窦粉霞 和廖青霭,如今都是远游境瓶颈的纯粹武夫。 师徒总计不过五人。 在外界看来,难道要出五位止境不成? 廖青霭愤愤道:“师兄跌境一事,怎么传出去的?” 倒没有闹得沸沸扬扬,但终究是泄露了消息,被山上获悉。 她的言外之意,多半是那个陈平安暗中使坏。 曹慈笑着摇摇头。 陈平安根本不屑如此作为。 窦粉霞说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当时文庙附近人多眼杂,难免有人看了去或是听了去,当做谈资。” 廖师妹倒也不是真这么认为,就只是心里窝火,她有气没地方撒呢。曹慈来这边之前,师姐妹两个,没少说那人的坏话。 当时在师兄马癯仙跟陈平安动手之前,窦粉霞用了个类似耍无赖的法子,说她想要跟陈平安讨教个一招半式,不算问拳。毕竟双方相差一个武学境界,切磋也好,讨账也罢,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公平,结果一番试探之下,没从陈平安那边讨到半点便宜不说,窦粉霞反而吃亏不小 。 除了曹慈,其实马癯仙几个,并不算裴杯严格意义上的入室弟子,裴杯没有喝过拜师茶,他们也没有拜师磕头。 当年只是大端老皇帝请求,用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才说服裴杯收了额外多三位“记名弟子”。想起一事,廖青霭突然笑起来,原来她才知道,师姐家乡这边有个习俗,婚前男子若是可以为女子解开发髻,就等于是私定终身了,与闺阁画眉无异,跟新婚夜 新郎官揭开红盖头没两样嘛。而先前师姐主动挑衅那个姓陈的,对方便还以颜色,当然属于点到即止了,陈平安当时只是以手指,停留在窦粉霞眉心外,凝为一粒芥子剑气,触及她额头即散 开,并没有伤到窦粉霞丝毫,只是让后者的灵蛇发髻松动几分。可不就是? 难怪廖青霭这次来师姐家族做客,总会瞧见师姐咬牙切齿,好个俏脸寒霜,想起负心汉的模样。 窦粉霞自怨自艾,重复言语一句,“果然低两境,根本没的打。” 她出身捉刀客一脉。 练气士中的剑修,纯粹武夫中的捉刀客。两者都是同类中的异类,最被同行忌惮。 就像官场上某人,既是御史言官又兼掌刑狱案件的审定,那么身份使然,职责所在,每天可不就是找同僚的麻烦,被盯上的,自然是不死也要掉层皮。 廖青霭则扬言三十年之内,一定要去落魄山与陈平安问拳。 曹慈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当面说道:“廖师姐,有些事,师父不说,并不意味着她就不知道,你要注意分寸。” 窦粉霞皱眉不已,能让曹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