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字字落在心坎上呐!
咱家这落魄山,好地方,老娘越待越舒心,每天惬意得很嘞,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赶人都不走了!
谢狗问道:“朱老先生,你觉得我跟那个陈浊流问剑一场,有无胜算?”
朱敛笑着反问道:“拼不拼命?”
谢狗咧嘴笑道:“来者是客,拼命做啥,切磋而已。”
朱敛说道:“毫无胜算。”
谢狗问道:“拼命呢?”
朱敛说道:“毫无胜算。”
谢狗眼神幽怨道:“废啥话。”
朱敛笑道:“你先废话的。”
谢狗竟然也不生气,自顾自点头道:“看来是得好好练剑了。”
先是那个道号纯阳的吕喦,再有那个书生李-希圣,如今又来了个立下类似佛门宏愿以证道的陈浊流。
好嘛,儒释道三教高人都齐全了。
小陌问道:“朱先生,公子会担任大骊新任国师吗?”
郓州严州府地界的动静,瞒不过落魄山山中的小陌。
朱敛停下手上动作,想了想,“会的吧。”
小陌疑惑道:“为什么。”
朱敛微笑道:“公子一向喜欢为难自己。”
谢狗腹诽不已,这算什么答案。
高君独自散步至此,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入院子,熟门熟路了,就自己挑了张竹椅坐在朱敛不远处。
朱敛跟她笑着点头致意,继续先前的话题,“要想当好一个好人,可不就是需要一直为难自己吗。”
小陌点头道:“闻人善举起疑心,听人为恶则信之,此满腔杀机也,这等杀心一起,善念就退。所以众善奉行诸恶莫作,才会这么好且困难。”
朱敛点头道:“知易行难,难就难在想要真正做成某个道理,需要在旁竖起太多另外的道理,拆掉原本的许多道理,一来二去,难上加难。”
谢狗赶忙称赞道:“小陌小陌,你不愧是亲耳聆听过佛祖说法的人唉!”
小陌无奈道:“曾经只是过耳而已,始终未能落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比较遗憾。”
高君听得眼皮子直打颤。
要说那貂帽少女,是极有可能胡说八道的。
可是那个给任何人印象都极好的“小陌先生”,却从不是那种好说大言的正经读书人。
然后朱敛问了个奇怪问题,“小陌,谢姑娘,高掌门,你们喜欢研究算术吗?”
小陌说道:“谈不上喜欢,跟在公子身边,耳濡目染,有过粗略了解,还是个门外汉。”
谢狗难得默不作声,只因为三教诸子百家,就数术算一道,她最不感兴趣。
其实山上练气士,或多或少,几乎都绕不开术算学问,
不过谢狗可能是为数不多的例外,剑术嘛,闭着眼睛练剑就行了,又用不着翻书。
高君说道:“门派内有类似的课业,但我平时只是偶尔研习术算和卦象。”
朱敛淡然道:“可能所有自由的让渡,都在追求一个最大公约数。”
小陌若有所思。
谢狗瞥了眼小陌,她就假装若有所思。
高君忍不住问出口一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这个问题,自打她离开莲藕福地第一天,登上落魄山,得知老厨子名为“朱敛”那一刻起,她就想要得到一个确凿无疑的答案了。
“朱敛,你真是朱敛?”
谢狗忍不住笑出声,这种傻了吧唧的问题也问得出口?
朱敛反问道:“高掌门为何有此问?”
高君竟是俏脸微红,欲言又止。
原来松籁国湖山派的密库当中,藏有某人画像,而且还不止一幅,俱是出自湖山派的前辈女子之手,而她们都曾是湖山派公认的大美人。
贵公子朱敛,最是谪仙人,才情当世第一,风采无双,无人匹敌。
再加上这个“武疯子”,是魔教丁婴之前的天下第一人,距今的历史不算太过悠久,所以湖山派那边,经常聊起朱敛。
朱敛笑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就是高掌门所说的那个朱敛了。”
高君看了眼“老厨子”。
朱敛笑呵呵道:“朱颜辞镜花辞树,自古而然,年老色衰,不独是女子嘛,让高掌门失望了。”
高君幽幽叹息一声,只恨自己晚生江湖一百年,不得见那位据说世间画像千百都难以描绘真容一半风采的“朱郎容颜”。
江湖传闻昔年南苑国京城巅峰一役,天下第一的朱敛,与其余天下九人相约漫天飞雪中。
九人不敢单独入城,联袂而至。只见墙头上,有人盘腿而坐,单手托腮,头戴银色莲花冠。
天地雪白如一片琉璃世界,等那人缓缓起身,九人当中的两位女子宗师,尚未出手,便已暗自神伤。
高君在湖山派,就是听着很多类似“故事”长大的,像她一般的江湖女子,多是如此,概莫能外。
换成丁婴成为天下第一的江湖百年之内,又觉得那朱敛如何如何,必然是言过其实的,也有认为名不虚传的,众说纷纭,经常为了一个离开江湖百多年的人物而吵架,女子跟男人吵,女子也会跟女子吵。
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