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太过仓促,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炼制出海量的符箓,说不定真可以在天外太虚两地,建造出两道大门,渡船由一门进入,转瞬间由第二道门出,就像那几条衔接两座天下的归墟通道……
吕喦摇摇头,笑道:“于道友的想法是好,就是很难做成。”
于玄呵呵一笑。
若说其它任何道法脉络,都好说,可以多聊几句,但是纯阳道友与我讨论符箓一道,可就真没啥可聊的了。
虽然敕令地脉一道,被蛮荒晷刻抵消绝大部分法旨。
三山九侯先生除了祭出那两张大符,犹有一门压箱底的神通,只见他抬起双手,就像在折纸。
竟是直接将礼圣身后的光阴长河,以及天地四方都一并反复折叠而起,然后将这只“纸鸢”轻轻在箓河之上。
这等通天手段,就像在一件衣服上打了个结,这件衣服所有的经纬线,都被不同程度拉扯到这个绳结上边。
再将蛮荒天下身后的一大截青道轨迹,同样折叠出一只纸鸢。
最终两张纸鸢符箓,就像两只口子相对的鱼篓逐渐合拢,兜住了一条巨鱼。
这就是一张研制极久却首次祭出的筌字符。
如果说当初三山九侯先生做客白玉京青翠城,寇名与这位前辈请教符箓学问,最终创出三山符在内的数种大符。
那么三山九侯先生亦是凭借这场气氛融洽的论道,小有所得,例如“筌”字此符,专门压胜、拆解和打破天地间大修士的各类“小天地”。
纯阳道人会心一笑,白玉京陆道友肯定出力不小。定然是在三山九侯先生与寇掌教坐而论道时,陆道友故意插科打诨了。
得道者如蛇蜕,忘形骸脱桎梏,修行一事,多是过河舍船,得鱼弃筌,上房抽梯,这类行径,其实无关善恶,没有贬义褒义。
只是三山九侯先生这张大符的道意根本,别开生面,就像是在一个长辈,在提醒作为晚辈的后世修道之人,莫要忘本。又或者是干脆捅破一层窗户纸,直接告诉那些所谓的山巅修士,如今所谓的得道之人,你们远远未曾真正证得大道。
于玄瞪大眼睛,符箓还能这么耍?
天下大阵也好,小天地也罢,面对此符,岂不是无一例外,形同虚设?
吕喦看到这一幕后,仔细观摩一番,似有所悟,与自身剑术有所裨益。
三山九侯先生身边出现一位彩衣女子,衣袂飘摇,庞然身躯大如一轮悬空明月,一双金色眼眸,只是不同于神灵那种冰冷,她的眼神,脸色,态度,都显得温婉柔和,极其像人。
天下符箓的真灵,她在符箓一道的地位和身份,就像那几种神仙钱的“祖钱”。
这大概就是符箓于玄单凭实物符箓,无法合道十四境的根源所在了。
别说炼制了千万张符箓,就是数量再多,于玄都无法凭此证道。
只因为这条道路,已有前贤坐断路头,飞升境想要跻身十四境,最怕走了一条已经桥那头已经有人的独木桥。
比如有白也,苏子与柳七就无法通过文运合道十四境。有玄都观孙怀中,小陌就晚了一步。有吾洲,离垢就必须改道。
这尊大道显化而生的符箓真灵,站在箓河的河床尽头,巨大法相,她面朝礼圣和三山九侯先生那边。
女子姿容的符灵,倒行如插秧。
每一把插在水田里的“青秧”,就是她往天外太虚中撒落不计其数的符箓。
显而易见,她是要铺设出一条崭新“青道”,好让蛮荒天下这艘渡船依循这条轨迹,逐渐远离浩然。
郑居中却是摇摇头。
李-希圣以心声询问道:“郑先生,有何不妥?”
郑居中微笑道:“就算整条既定青道都被改变,可只要没有创造出一条真正契合大道的新轨迹,还是徒劳。三山九侯先生的道法再高,能够以符箓之法,复刻万法,包罗万象,还不足以支撑起整座天下的大道循环,再加上前辈好像不经常涉足蛮荒大地的缘故,使得这条道路,虽说品秩比大妖初升略胜一筹,可要说坚固程度,反而逊色几分。”
“再假设周密已经没有了后手,但是别忘了,如今那座新天庭内,不止有周密。故而即便有了一条粗略可算循规蹈矩的崭新道路,还是算不得万无一失。”
李-希圣继续问道:“换成是郑先生会怎么做?”
按照郑居中的说法,就算是礼圣和三山九侯先生联手,再加上他们的叠阵,好像还是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郑居中摇头笑道:“换不成是我。”
趁着一座叠阵尚未与蛮荒天下真正触及,陈平安试图在心湖中临摹这张暂不知名的大符,无果。
只得其形不得其神,符箓的架子一起,很快就会摇摇欲坠,顷刻间崩塌,几次尝试,都是这么个惨淡结果。
就像家底太薄,只能试图用一种材质最粗劣的黄玺符纸,去承载一部上乘道书的真意,当然不成。
再就是陈平安的一把井中月,由于增添了六百颗金精铜钱,品秩得到提升,大概可以称之为“井口月”了,只可惜分出的七十余万把飞剑都用来布阵,实在腾不出手来
……开个小灶。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