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子,啥时候喊上你的那个君倩师兄,你们俩一起来做客哈。”
陈平安笑着点头道:“没问题。”
柳柔由衷赞叹道:“小夫子越来越能吃辣了,下次我让老刘多加两把干辣椒。”
陈平安无奈道:“真心不用了。”
“客气啥,别说两把,一箩筐干辣椒又能值几个钱。”
“就不是钱不钱的事。”
狮子峰。
李柳听过陈平安的那个请求,笑道:“不知不觉,陈先生变了很多,但是这样很好。不过一炷香而已,问题不大的,陈先生多虑了。”
陈平安摇头道:“如果是求这件事,我就不来找你了,牵扯太大。”
来找李柳,是讨要一件信物,到了那位陆地水运共主的澹澹夫人那边,自己好狐假虎威,毕竟那座渌水坑,都曾是李柳的避暑之地。
李柳调侃道:“会不会找那个只会耍小性子的稚圭?”
陈平安摇头道:“她就算了。四海水君中,只找李邺侯。”那位道号青钟的澹澹夫人,被陈平安找上门后,双方好似刚好站在一条边境线的两边,她起先犹犹豫豫,明摆着是想要推脱一二的,主要还是担心于礼不合,在文庙那边
吃挂落。
你陈平安是有个文圣当那先生的,我可没有,在文庙那边就没个撑腰的,辛酸得很呐。
只是等到陈平安取出那件李柳赠送的信物,澹澹夫人立即哎呦喂一声,满脸笑意,说这种小事呢,哪里需要隐官亲临寒舍,随便找人给自己捎句话就成啊。
南海水君李邺侯那边,倒是毫不拖泥带水就答应了,反正就又是一桩生意。
功德一物,越往后越珍稀,这已经是浩然一小撮山巅修士的共识了。陈平安不在意,隐官大人财大气粗,不当回事,李邺侯却是万分重视。要说事后万一文庙追责,以陈平安的性格,肯定不会退缩半步的,想来那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勾当,年轻隐官是做不来的,再说了,有老秀才在文庙,天塌下都不怕,吵架嘛,老秀才就没输过,至于护犊子的决心和本事,呵呵,在浩然天下,好像跟谁比都别跟老秀才
比拼此事。
只是李邺侯在陈平安离去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对方一个问题,“就算是缝补一洲山河,你何必急于一时?等到……”
不过“等到”二字说出口后,李邺侯便不再继续言语。
相信陈平安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结果那家伙来了一句,“剑修行事,随心所欲,天地无拘。”
李邺侯无奈摇头,挥挥手,示意自己就不送客了。
反正谁是客人谁是主人都不好说。
他娘的剑修,就是……痛快。
雨龙宗那边,宗主纳兰彩焕,今天兴致颇高,找到掌律云签,丢给她一块玉牌。
最简朴的无事牌样式,谈不上正反面,
一面篆刻剑气长城,一面刻有浩然天下。
只是在剑气长城那面,除了小篆“隐官”二字,还有个蝇头小楷的数字。
云签疑惑道:“这是?”
纳兰彩焕笑道:“我刚替宗你收了嫡传弟子,这是他的拜师礼。”
云签微微恼火,哪有如此儿戏的举动,自己都未见过对方一面,就多出一个嫡传弟子?
纳兰彩焕笑道:“放心,那少修行资质不错的,而且……绝对不是个小色胚!”
纳兰彩焕瘫靠在云签屋内的椅子上,翘着腿,一晃一晃,“他要是剑修,哪里轮得到你。”
云签还是好说话,攥着手中玉牌,抬起手,问道:“有什么讲究吗?”
纳兰彩焕指了指她,“修行修行就知道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臭毛病,最新邸报都不看的?”
云签赧颜道:“偶尔翻翻,是看得少了。”
纳兰彩焕便旧事重提,与这位自家掌律聊了些内幕。当年在春幡斋议事堂内,像那那条“瓦盆”渡船的白溪,皑皑洲“太羹”的戴蒿,仙家岛屿“霓裳”的船主柳深,还有流霞洲“凫钟”刘禹等人,这拨来自浩然八洲的五十四位船
主管事,人手得到一件来自年轻隐官的小礼物,属于见者有份。
此外吴虬那块玉牌的数字是九,唐飞钱的十二,柳深的九十六。
如今的浩然天下,有好事者统计过,到最后好像也没有凑齐九十九块玉牌,只有八十多块,反正肯定不到九十。这是因为年轻隐官之后亲自参加议事的次数并不多,再加上去往倒悬山的跨洲渡船,终究数量有限,连同中土神洲,总共才一百五六十余艘,而且其中不少渡船,都是每
过数年甚至是十数年,才会走一趟倒悬山。
据说是年轻隐官亲手画符绘制篆刻文字,每块玉牌,都蕴藏有两到三位剑仙的剑气,按照当时米裕的说法,不算值钱,但是独一无二。
当真不值钱?骗鬼呢。
江高台当年,就曾主动要求将手上那块,换成九十九。
现在看来,这位江船主真是高瞻远瞩!只可惜没成。
而那“一”,与“九十九”,这两块数字最为特殊的玉牌,是否出现过,出现了又到底花落谁家?至今没人知晓。不少玉牌,都被那些船主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