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哥,自己提笔,写下那数百字不等的精彩内容。
我大风哥真乃神人也!
直教人看得心肠滚烫啊。
绝顶高人,吾辈宗师!
陈灵均来到山脚这边,看着仙尉老弟把自己包裹得像个粽子,缩手缩脚窝在椅子上边,所幸还拎着个老厨子亲手打造的手炉,不过仙尉老弟最近瞧着心情很不错啊,每天都跟发了大财差不多。
陈灵均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笑道:“好歹是个修道之人,怎么这么经不起风寒?”
仙尉叫苦连连,“下五境修士,天寒地冻的,更难熬啊。灵均老弟你也太不知民间疾苦了。”
陈灵均笑呵呵,没说什么。
以前在那黄庭国御江水域,其实是知道一些的。
御江水神兄弟在那些年里,耗费了不少的水府香火,让辖境之内避开了数场旱涝天灾。
仙尉好奇问道:“大风兄弟啥时候回来?”
陈灵均摇头道:“难说啊,回头我问问老爷吧。”
确实十分怀念郑大风在落魄山看大门的那段岁月。
人生两无奈,男人空有才学没背景,女人空有脸蛋没背影。
是郑大风说的。
我要为天下才子佳人辟出一条相思路。
也是大风兄弟说的。
落魄山上,大管事朱敛今天先后接待过两位客人,吴鸢,上柱国袁氏女婿,国师崔瀺的学生,如今新处州的刺史大人。
还有一位离京就任宝溪郡太守的荆宽。
老厨子再去后山,为那两位曹氏子弟指点了些拳法。
然后朱敛就返回前山,因为莲藕福地那边有人“敲门”,是那沛湘。
如今掌律长命不在山上,这件事就交由朱敛负责了。
朱敛开门后,笑问道:“有事?”
沛湘眼神哀怨。
这位狐国之主的一双秋水长眸,好似在问,在你眼中,如何才算有事呢,没有事,便寻你不得说不上话了是吧。
愁绪如山,都攒在眉头,情思似水,都流到心头。
朱敛笑了笑,将手中的袖炉递过去,“出来散散心也好。”
一起去往山顶,沛湘说了些莲藕福地如今的天下形势,朱敛言语不多,只是耐心听着。
等到沛湘说得差不多了,朱敛才与她问了一些狐国的近况。
一边聊天一边走,到了山顶白玉栏杆旁,朱敛凭栏而立,眺望远方,山风吹拂,以掌心按住鬓角发丝。
沛湘看着朱敛的那张侧脸,没来由想起一句书上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
一个名叫师毓言的年轻男子,好不容易从公务中抽身歇口气,坐在河边,嘴唇干裂,取出酒壶,喝了口烈酒提提神。
冬天攒下的满手冻疮,马上要新春了,也没有痊愈。今年是注定无法回京过年了,只是寄了封家书回去。
他所在的大崇王朝,复国极正。
正值壮年的皇帝陛下,这些年励精图治,大崇无论是山上口碑,还是国势底蕴,都不差。
不过相比那个北边邻居的宝瓶洲,大崇王朝在桐叶洲所谓的复国最正,自然只是跟本洲各国作比较,属于矮个子里边拔将军了。
师毓言前不久新收了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幕僚,当那账房先生,姓章名歇,老人自称来自北边小龙湫的一个藩属山头,在一位并无当地朝廷封正的潢水大王手底下,担任末等供奉,在那潢水水府担任账房多年,只因为一桩小事做得不妥当了,那位潢水大王却不念旧情,给了一笔盘缠,几颗雪花钱就打发了,卷铺盖滚蛋。
师毓言转头望向身边那个幕僚,问道:“老章,你是山上神仙,虽说境界不算太高,可好歹也是个观海境,赖在我身边,到底图个啥?”
之前老章与自己相熟后,还曾主动登门投贴,跟爹聊了一次,不然身边冒冒然多出一个练气士,爹岂会放心。
师毓言那个当刑部尚书的父亲,私底下费了不少气力,找了几个相熟的仙师,去查过“章歇”的底细了,那小龙湫,在以前的桐叶洲,兴许算不得一流仙府,如今可是个数得着的大山头了,何况在中土神洲还有个上宗大龙湫做靠山,而那小龙湫几个藩属势力里边,确实有个不起眼的潢水水府,里边有个账房先生,就叫章歇,方方面面,都对得上。
而这个山上仙师,确实行事老道,想法奇异,师毓言之前有个才高八斗的穷酸朋友,苦于科举不顺,始终无法扬名,老章一出马,马到功成,师毓言按照老章的那个方案,找了几个大崇以清谈著称的士林雅士文坛名宿,在京畿之地,其实没花几个钱,就办了一场贵游蚁聚绮席喧闹的文人雅集,再请了几个托儿,假扮附庸文雅的商贾,在一路上各有筵席,然后让那朋友假扮乞丐,衣衫褴褛,持木杖托破碗,吟道情诗,一路与人讨要酒喝,便有商贾为难乞丐,出题“苍官”“青十”“扑握”,让对方必须分别诗词唱和,才可饮酒,乞丐大笑一句,“松竹兔谁不知耶”,之后一步作一诗,顿时赢得满堂喝彩,一路过关斩将,到了那拨文豪所在的凉亭,更是即兴赋诗一首,技惊四座,喝过酒便扬长而去,等到亭中有人惊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