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暗地里安插谍子死士,与刑官一脉修士也好打个配合,不至于天高皇帝远的,我们的剑修一遇到意外,就会陷入势单力薄的险境,稍不留心,就会出现折损情况。隐官大人,你觉得呢?”
避暑行宫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谁提出了质疑,否定他人,最好自己也有某个解决问题的方案,只是并不苛求。
愁苗剑仙曾经在私底下与罗真意几个好友闲聊,对此评价极高,说避暑行宫只要养成了这种认知,并且最终形成一种类似风俗、传统、规矩的良好惯性,隐官大人可谓功莫大焉。
依旧很剑气长城。
不然只知一味袖手清谈太浩然。
“很好啊,都能算是一举三得了。”
陈平安丢过去一个赞许眼神,点头道:“但是不能全盘托出,隐官一脉还是得继续‘掐尖’,审时度势的前提下,保留几个私家地盘,可以数量不多,但是底蕴深、潜力好,此外还要保证所有盟友势力境内的剑修胚子,未来只要想要修习上乘剑术,或是远游历练,第一时间就得想到避暑行宫,而非刑官一脉。”
罗真意如释重负,“我就按照这个大方向制定具体方案。”
陈平安突然问道:“嘉春七年议事,被宁姚丢出祖师堂的那个金丹剑修?”
罗真意说道:“这些年,一直是顾见龙负责暗中盯着此人。当年被谱牒除名一事,被此人视为奇耻大辱,但是他在外边几乎没有说过一句怨言,这些年多是闭关,潜心炼剑,应该是想要尽早跻身元婴境,好重新返回祖师堂。”
陈平安问道:“那两名举荐人和担保人呢?”
罗真意摇摇头。
陈平安说道:“没有让你们公报私仇。”
罗真意点点头,明白了。
陈平安眯眼说道:“要明白一个道理,纯粹剑修的爱恨情仇都很纯粹,剑气长城的剑修,没有什么事情,是用问剑无法解决的。所以怕就怕,偏偏有那么一件事情,注定问剑无用,而且辛苦修行一辈子都无用,那么该怎么办?气难消意难平,难道还要去我那铺子喝酒吗?”
以前大不了就是去战场上递剑,看谁战功更大,杀妖更多,谁就嗓门大,更占理。
所有的私人恩怨,往往仅限于私底下的唠叨几句,至多就是酒桌上骂几句。
曾经的剑气长城,去一趟城头,下了城头,呼朋唤友酒桌上见,竟然没死人?
如今的剑气长城,剑修们再出门历练,开始逐渐与各方势力打交道,等到返乡,竟然死人了?
陈平安建议道:“其实避暑行宫的门槛可以高,但是门脸儿得大,只说安插谍子、培养死士一事,是不是剑修,资质好不好,境界高不高,并不是最重要的,修士得心细,同时心狠。”
常太清说道:“回头我就去跟董不得、徐凝细说此事。”
从头到尾,范大澈就一直插不上嘴。
如今飞升城有句口头禅,你连避暑行宫的大门都看不到。
之前有个未能成功补缺的年轻剑修,按例去了避暑城任职。
曾在酒桌上与人笑言两句。
离开避暑行宫之后,逐渐发现自己是个普通人。
但是在那之前,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陈平安神色严肃道:“要小心外界对飞升城的各种渗透,四座藩属城池的所有外乡人,虽然已经单独建立档案房了,听大澈说,目前记录在册的,就有一千六百多人,说句难听的,职责所在,刑官泉府两脉,如何拉拢是他们的事情,我们避暑行宫却不得不将他们视为潜在敌人。”
“如今的五彩天下,鱼龙混杂,再古怪的练气士都会有,只说浩然天下,就有南海独骑郎,过客,瘟神,艳尸,刽者和卖镜人等修士,而那青冥天下,也有米贼,尸解仙,卷帘红酥手,挑夫,
抬棺人,巡山使节,梳妆女官,捉刀客,一字师,他了汉。各种匪夷所思的术法神通,手段千奇百怪,防不胜防,比如那种看似毫无征兆爆发的瘟疫,说不定就是某个‘瘟神’,早已潜藏在某个藩属城池当中,尤其是那种专门针对不是练气士的大范围‘天灾人祸’,一定要早做准备,同理,紫府山在内的所有山头府邸,以后肯定要收取不同数量的侍女杂役,八座山头,是不是要提防那些巡山使节的潜入?各地水源,隐官一脉剑修需不需要按时巡视?”
“这件事,除了避暑行宫秘密严查,不可以有丝毫懈怠,落实在具体事务上边,肯定是要刑官联手泉府,一起早做准备了,以防万一。”
“而且这件事,必须是整个祖师堂议事的重中之重。”
“此外,你们几个应该很清楚一事,当年我们避暑行宫就未能找出全部的蛮荒暗棋。”
陈平安抬起手指,指了指天,“假设下了一场被动了手脚的暴雨,凡俗夫子如何遮挡?如果有人在雨水中动了手脚,怎么办?藩属四城,是不是得有人专门盯着?”
陈平安再抖了抖袖子,“要说想要在雨水中动手脚,那么下雨之前,必须乌云密布,好歹还能有个预兆,那么风呢?或是将来城池扩建,街道上种植有各种点缀的草木花卉,届时某种花香呢?”
陈平安再随手翻开一本册子,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