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武神,掰掰手腕。
双方同为国师,皆是女子。
孙道长瞥了眼那个小姑娘,
白藕与人对敌,喜欢枭取首级。
老道长一直好奇,这么件旁生横刃的兵器,背不好背,挂在腰边,走起路来,会不会割伤大腿。
哪怕武夫体魄足够坚韧,神兵锋锐,割破了法袍,岂不是春光乍泄?
可惜那个阿良在青冥天下没有久留,不然以那个家伙的脾气,肯定要帮自己问上一问。
至于自己,毕竟年纪大了,开不了这个口,不然容易落个为老不尊的风评。
借助老观主挥袖造就的一幅山水画卷,虽然画面模糊,但是能看个大概景象。
詹晴和狄元封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一脸匪夷所思,他们实在无法将那个连青冥天下都要经常起的年轻隐官,与当年家乡天下那个贪生怕死、老谋深算的的家伙挂钩。
陆台和袁滢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米贼王原箓,跟同乡人戚鼓,一个出身捉刀客一脉的纯粹武夫,也来凑热闹了。
低头缩肩的王原箓,瞧见了风流倜傥的陆公子,这位米贼一脉的道人,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姿态,偷摸过去,好像站在陆公子身边,比较安稳。
王原箓依旧是那头戴毡帽、脚穿棉鞋,还有一身青布道袍的寒酸装束,不是吝啬,这叫节俭,做人不忘本。
他与戚鼓虽然都出身青神王朝,但是与那家乡“父母官”的首辅姚清、国师白藕,都没什么亲近,甚至可以半点好感也无。
孙道长转头望向那个瘦猴似的米贼晚辈,抚须笑道:“咋回事嘛,见着了贫道也不吱个声,弄撒子?”
王原箓没好气道:“管你怂事!”
年龄、辈分、境界都很悬殊的双方,都没有以心声言语。
孙道长了一句“瓜皮。”
王原箓回了一句“蕞娃。”
孙道长笑问道:“咥一碗?”
王原箓点头道:“差的不要,来壶最贵的。”
孙道长还真就丢过去一壶仙酿。
似乎骂归骂,喝酒归喝酒。
米贼一脉道统,不被白玉京认可,在青冥天下山上的地位,有点类似山下落草为寇的贼子。
“闷怂啥时候才能找个暖炕的婆姨,休先儿咧。”
“不是明儿个,就是后儿个。”
老观主此举,明摆着是在为米贼一脉撑腰,半点面子都不给白玉京。
不同于数量稀少的尸解仙,米贼这一脉道统,在青冥天下已成气候,人数极多,在三州之地蔓延。
只求个道士谱牒,却不去朝堂官府当道官,如果一定要当官,那他们就干脆连道牒都不要了。
而这都是玄都观孙道长那位师弟一手造就出来的局面,
传闻余斗曾经在接掌白玉京百年期间,差点就要亲自动手,杀尽米贼一脉,但是被大掌
教师兄给拦阻下来。
年轻道士身边的同乡戚鼓,一直内心惴惴。
就这么跟老观主话?真不怕被打个半死吗?
听闻大玄都观的孙道长,出了名的心眼小,修行路上最大乐趣所在,就是喜欢记仇翻旧账,擅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半路敲人的闷棍。
一座天下都知道孙老观主的作风正派。
“贫道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一点,嫉恶如仇,眼睛里揉不进半点沙子。”
你让贫道的眼睛里进沙子,贫道就往你鞋子里装沙子,不耽误你修行赶路,就只是走路硌脚。
王原箓当年在家乡那边籍籍无名,第一次出门远游,半路跟这位隐姓埋名的孙道长碰着了,然后合伙做过些买卖,亏大了,倒不是钱财上被坑,其实是有赚的,而是老道长骗王原箓,自己是他祖上,担心王原箓不信,老人还曾拿出一部族谱,让王原箓算是认祖归宗了。
那位瞧着就很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在街上,一见着蹲在路边啃烙饼的王原箓,就透着股热乎劲儿,攥住王原箓的胳膊,像,实在是太像了,当场把王原箓给整懵了。之后老道人自称云游在外百余年,好不容易混出点名堂,成了个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一呼百应的中五境大修士,不料此次衣锦还乡,家族子嗣如此香火凋零,竟是一个都找不着了,心灰意冷,所幸后世子孙里边还只剩下个续香火的王原箓,不帮他帮谁?
其实那会儿王原箓已经是而立之年的岁数,仍是热泪盈眶,毕竟都不是什么他乡遇故知,而是碰着了自家老祖宗,磕完头,就坐在地上,抱住孙道长的一条小腿,泣不成声。
当初王原箓误打误撞,靠运气走上修行路,才刚刚开始修行没几年,没见过世面,又实心眼,结果就那么诚心诚意,傻乎乎喊了好几个月的老祖宗。
王原箓当然不是真的缺心眼,也有自己的计较,
自认为一个穷得娶不起不惜的光棍汉,小二十年了,都没能混出个最末流的道官谱牒,只能年复一年,看守山中那些没半点名气的洞窟,根本不值得一位修道有成的老神仙诓骗什么,骗财骗色?还是那一包裹的破烂书籍?
王原箓就探口风,言下之意,就是提醒那位刚认的老祖宗,这些书籍,也甭管是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