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那水底崖刻,沛泽苍生,龙宫深处。
在一处酒铺,遇到了一个自称少年上人的年轻人,正要提笔在墙上写字,还有个年轻伙计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喃喃自语,问那微时故剑何在。铺子外边,走过一个怀中渗出油腻的高大男子,他看着远方一位脚尖点点,轻盈旋转裙摆的活泼少女,眉眼细细。男人觉得今年就是她了。不枉自己读了四十四万字的浩瀚书籍,书里书外都有颜如玉。
正在双手拍桌嚷着要好酒的白发童子立即闭嘴。
陈平安突然站起身,来到酒铺外,仰头望向天幕。
容貌城那处荷塘,先逛过了声色城的两人,破开山水禁制,直接现身来到此地。
吴霜降,身边还有那位倒悬山鹳雀客栈的年轻掌柜。
凉亭内,刑官独坐。
嫡传杜山阴和婢女汲清,都不在此地。
好像剑仙就在等这位岁除宫的十四境大修士。
吴霜降微笑道:“小白,你去别处转转。”
岁除宫的守岁人,白落笑着点头,“刑官大人可没那么多小天地,帮你遮掩十四境。”
吴霜降说道:“打个刑官而已,又不是隐官,不需要十四境。”
白落离去后。
吴霜降双手负后,缓步向前,四把仙剑仿剑一起出袖,笑道:“笼中花开。”
一把笼中雀仿剑神通,一把井中月仿剑神通,再配合其中“花开”二字真言。
天地间,皆是吴霜降,皆是仙剑仿剑。
至于为何今天要打这一架,理由很简单,吴霜降的心中道侣,在剑气长城的牢狱那边,好像经常被这位刑官以飞剑追杀。
片刻之后。
夜航船被剑光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陈平安心中响起一个嗓音,“能否赶来文庙一趟?”
陈平安试探性问道:“可是礼圣?”
得到那个肯定答案后,陈平安作揖道:“有劳礼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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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阿良在离开文庙广场之后,看似化虹远游,实则偷摸去了趟功德林一处禁制,与那陪祀圣贤好说歹说,好歹没吃闭门羹,可最后还是得老老实实拿一笔功德去换,这才见着了那个大髯游侠,说是禁地,没什么阵法禁制,甚至都无人看管,就只是一处破碎秘境,山清水秀,刘叉正蹲在水边,持竿钓鱼。
阿良来到刘叉身边,沉默不语,刘叉也没说话,阿良长吁短叹一番,摇摇头,挪步来到刘叉身后,对这这位剑修的屁股就是一脚飞踹,力道不小,刘叉都要一个前扑,只不过依旧一手持竿,单手撑地,不至于摔了个狗吃屎,重新蹲好,汉子的脸上,都没点表情变化。
阿良金鸡独立,翘起一条腿,揉着脚背,叫苦不迭,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坚硬如铁的腚儿。
单脚蹦蹦跳跳,来到刘叉身边,一个屁股落地,盘腿而坐,捻起一根野草,去掸泥土,叼在嘴里,慢慢咀嚼草根,含糊不清道:“刘兄,文庙那边是怎么个说法?”
刘叉说道:“礼圣只是让我留在这边,没个其他说法了。”
“能与白也递剑,厉害的厉害的。”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
金甲洲,曾经有那镜花水月,反复只有一幅画卷,是刘叉剑斩白也那一幕。
被好事者以山上术法摹刻,所以每次开启画卷,等到大髯剑客现身,在递出那一剑之前,难免会有旁观者惊呼其名,刘叉!
久而久之,原本只是名字的“刘叉”,就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充满惊叹意味的说法,类似口头禅,两个字,一个说法,却可以涵盖许多的意思了。
至于刘叉本人的剑术,尤其是他的那些诗词,反而远远不如这个名字,那么如雷贯耳,甚至如今在中土神洲,刘叉二字,已经有那山下妇孺皆知的趋势。
阿良这会儿双手抱头,后仰倒去,轻声道:“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茬,在剑气长城那边,我就直接干-死你好了。”
却不是说刘叉剑斩白也,而是归墟之畔,被醇儒陈淳安拦下。
而醇儒陈淳安,与阿良很投缘。当然投缘一事,也可能只是阿良自己这么觉得。
刘叉说道:“不要把换命说得那么好听。”
与阿良捉对厮杀,差不多就是换命的下场。
阿良翘起腿,轻轻晃荡,“我这辈子,有三个好哥们,都是难兄难弟嘛。一个是老秀才,都是满肚子才学,不得彰显扬名。”
“一个是陈平安,一个站城头,一个趴山底下,只能遥遥对望,同病相怜啊。”
“再就是你了。咱俩都是从十四境跌的境。”
刘叉说道:“说完了?”
阿良说道:“你管我?”
刘叉不再言语,继续钓鱼。
阿良打了个盹,这才起身,说下次得空了再来这边喝酒。
汉子摊开双手,身体飞旋离去,还是用了那江湖上的梯云纵,双腿蹦跶不已。
刘叉瞥了眼,很好奇这家伙在亚圣府里边,难不成也是这幅鸟样?
中土神洲一处宗门,某个先前被齐廷济一剑砍了个半死的玉璞境,刚刚闭关养伤完毕,好不容易出关没几天,参加一场祖师堂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