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读书人,对此也多有非议,对于副祀之人,就有异议,对于武庙十哲的最少半数人选,更有异议,觉得根本不该选入其中,对于之后不断添补的兵家大家陪祀,增添为七十二名将,分成殿上十人及两庑六十二人,一同享受香火,更是让后世不少人都不以为然,各执己见,吵得厉害。尤其在这期间还有过一桩公案,中土文庙那边不断有儒家圣贤建言,提出理当“取功业无瑕者”,这就使得不少战功累累却杀戮过重的名将,要么被降低神位,要么直接被除去神位。这就使得武庙十哲之一的某人,神位从主殿搬迁而出,搬去了两庑之一。
原本此人是要连陪祀两庑的资格都要失去,最后传闻还是文庙有两人联袂撒泼打滚,才否决了那个提议,取了个折中法子,撤出主殿,但是留在两庑,只是位列第四等名将之列。
这依旧让后世兵家修士大打抱不平,说文庙筛选出来的那些所谓名将,谋士太多,只算是王佐之才,却绝非什么,七十二人当中,最少半数给那人提靴子都不配,剩下半数的,又有半数给那人牵马都不配,剩下再半数,都没脸与那人一同跻身武庙十哲。
什么鹳雀客栈掌柜,什么岁除宫守岁人,什么青冥天下的小白。
什么白落。
是那白起!
至于此人如何去了青冥天下,又是如何成了吴霜降的左膀右臂,大概就又是个天晓得了。
陈平安都不愿意多问一句。
吴霜降说道:“很多作茧自缚,是不得已为之。”
是在对先前那场厮杀,盖棺定论。
一座座小天地叠叠复叠,既是为了能够斩杀他吴霜降,却能够让吴霜降放心施展十四境修为,根本不用担心一身合道气象,被文庙感知。
吴霜降继续说道:“你们应该很清楚,最后我没有选择玉石俱焚,不是我全然没有还手之力,不然除开宁姚,你们三个,杀人能成,可你们各自的大道折损,就远远不是这么点了。”
陈平安说道:“‘这么点’?”
不说一截太白剑尖已经与夜游剑身几近脱离,想要重新炼制如初,耗费光阴不说,说不定还要陈平安砸入一座金山银山,不说陈平安自己当下的一身伤势,小天地万里山河震动,陈平安与人厮杀过后,需要使用杨家药铺药膏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些都不去说,姜尚真的飞剑品秩已经跌了境,崔东山更是连一幅仙人遗蜕皮囊都没了,这会儿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受伤极重,如果不是崔东山术法玄妙,换成一般仙人境的练气士,早就半死不活了,能不能保住上五境都难说。
吴霜降笑道:“这些都不用担心,我知道轻重。”
崔东山若是挣不脱这副皮囊枷锁,还怎么跻身飞升境?吴霜降敢断言,作为半个绣虎的白衣少年,这些年其实本身就一直在寻找一位剑修,必须是飞升境起步,而且得是信得过的,剑术极高的,比如与文圣一脉关系亲近的阿良?同门的左右?才能放心,让对方出剑,打破牢笼。
至于一截柳叶的飞剑跌境,当然损失极大,不过只要姜尚真跻身了飞升境,两事并一事,都会迎刃而解。
只不过这些心知肚明之事,说出口就比较大煞风景,吴霜降也没觉得与这些年轻人做买卖,需要自己如此坐地还钱。
何况四人联手,一人塑造瓷人碎瓷人,三人合力剑斩十四境,这等壮举,哪怕吴霜降正是被斩之人,他也觉得极有意思。
会让吴霜降有些期待百年之后的光景。
只是不知道百年千年之后,年轻人们都已飞升境,那么就是四飞升,其中三剑修?
会不会后世有人提及此事,就要来上那么一句。
岁除宫曾经有人名叫吴霜降,一人力战陈平安,宁姚,姜尚真,崔东山?
壮哉。
吴霜降大笑一声,破例取出一壶酒水,痛饮一口,开始娓娓道来一些老黄历,“岁除宫有了我之后,大不一样,不到百年光阴,很快就崛起了,要知道我当时才是金丹境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座宗门账房先生财神爷了,等到跻身了元婴,又兼了掌律一职,当然,这与岁除宫当时只是个二流山头,关系不小。不过你们应该翻过的秘档记录,一个金丹符箓修士,捉对厮杀过程中,斩杀一位元婴剑修,以及元婴之时,击杀过两位玉璞境,非是我自夸,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我生性谨慎,修行路上的一些个意外,看似凶险,其实都不算什么,但是我如此,不意味着身边人也是如此,所以有个女子,她在下山历练过程中,误杀了两位练气士,两人都是世俗朝廷的道牒官员,厮杀过程中,还殃及无辜凡俗十数人,这笔账就算在她头上了,这其实不算过分。所以我就不得不走了一趟山下,帮着她四处周旋,原本方方面面都已经被我摆平,幕后设局之人,都被我顺藤摸瓜找到了。”
那女子,就是吴霜降的山上道侣,在岁除宫,她是一个修行资质很平常、容貌也很平常的女子。
其是一个山上修士设置的局,当然是针对吴霜降,一个姿色平平、修行资质更不算太好的女子,还不值得幕后人如此兴师动众。
牵一发而动全身,最终吴霜降惹上了白玉京二掌教,真无敌余斗。连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