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至于到底有几成神似,隔着两座天下,一直没机会验证。
中年文士合上书籍,笑问道:“怎么样,能不能说说看那位了?只要你愿意说破此事,渡船之上,新开辟四城,再让给你们一城。”
刑官摇头道:“事不过三,张夫子就不要再过问此事了。”
中年文士有些遗憾,“那就永远都是鸿毛城里边的一个‘没结果’了。”
刑官说道:“不差这一件。”
剑气长城万年历史上,一直存在着三个极其重要的职务,刑官,隐官,祭官。
最早的三位祖师爷,正是陈清都,龙君,观照。
随着时间推移,先是刑官一脉占尽风头,历任隐官,起伏不定,祭官开始逐渐退居幕后,而且身份极其隐蔽,从不公开。直到最近千年以来,其中祭官要比刑官还要沉寂不显,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这一脉,别说是年轻剑修,就是许多剑仙,都几乎从不去想这件本就无所谓的事,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酒喝,更不能当飞剑出城杀妖,想了做什么。
反观隐官一脉,先有萧愻,后有陈平安,在剑气长城和蛮荒天下,就显得极为瞩目。
估计以后的浩然天下,一般的山上修士,都要误以为剑气长城从来只有隐官这个职务了。
隐官一脉的避暑、躲寒两座行宫,藏书极多,秘档无数,关于此事,却都没有任何记载,就像一部老黄历被撕掉了数页,连禁忌都算不上了。
一处小湖,铺满荷叶,有小路直通湖心凉亭。
路上,一对男女站在那边赏景,没有去往中年文士和刑官所在的凉亭。
一个年轻男子,身边站着个手挽竹篮的少女,穿着素雅,姿容极美。
年轻人青衫背剑,身材高大,腰系一只银色小袋,无数条细微金光,渗透透出银色丝线,灿若霞光。
正是剑气长城的剑修,杜山阴,与那幽郁一起被丢到了牢狱当中,杜山阴成了刑官的嫡传,幽郁则迷迷糊糊成为了老聋儿的弟子。一个跟随刑官返回浩然,一个跟随老聋儿去了蛮荒天下。
杜山阴身边的少女,名为汲清,与长命曾经在牢狱内相依为命,曾经年复一年,一起在溪畔浣纱捣衣。
长命是金精铜钱的祖钱化身,汲清也是一种神仙钱的祖钱显化。
杜山阴小声问道:“汲清姑娘,真是那岁除宫的吴霜降,他都已经合道十四境了?”
凉亭那边双方,一直没有刻意遮掩对话内容,杜山阴这边就默默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汲清嫣然一笑,点头道:“多半是了。”
杜山阴揉了揉下巴,“既然那童子是吴霜降的心魔,就类似离家出走了?那么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隐官大人都该交还出去吧?还打个什么,很没道理的事情嘛。”
汲清笑着不言语。
杜山阴继续说道:“再说了,隐官大人是出了名的会做买卖,客栈那边,怎么都没个商量再谈不拢,最后来个撕破脸,双方撂狠话啥的,就一下子开打了?半点不像是咱们那位隐官的行事作风啊。莫不是回了家乡,隐官凭借文脉身份,已经与中土文庙那边搭上线,都不用担心一位来自外乡的十四境大修士了?”
汲清摇摇头,柔声道:“奴婢也不知道呀。”
杜山阴笑道:“如果是在我们剑气长城,吴霜降绝对不敢如此出手。宁姚毕竟不是老大剑仙。”
汲清已经转头望向湖中,就像人立碧水中,撑起了一把把荷花伞,水波潋滟,荷叶田田,清香阵阵,沁人心脾。偶尔还有成双成对的鸳鸯凫水,穿梭其中。荷叶绝青似鬓,荷花似那美人妆。无风花叶动,不是游鱼便是鸳鸯。
汲清有些想念长命姐姐了。此次若有机会见面,她就去问问那位见钱眼开的隐官大人,记得当年初次相逢,年轻隐官起先瞧见他们,规矩得很,后来得知她和长命姐姐的大道根脚后,一下子就笑得可亲近了,眼神里边的那份亲昵,藏都藏不好,一个男人,好像眼中从无美色,就只有钱哩。
少女想起这些,心情有些不错,她就蹲下身,笑拨青荷叶。
杜山阴笑道:“汲清姑娘,如果喜欢这些荷叶,回头我就与周城主说一声,装满竹篮。”
汲清背对着那个年轻剑修,她翻了个俏皮的白眼,懒得多说什么。天底下的钱,不是这么挣的,看似白捡便宜,得了一篮子荷叶,可是山上的香火情,就不是钱吗?况且你与那位美周郎,关系真没熟到这份上。
杜山阴只是随口一提,没有多想,一篮子荷叶而已,不值得浪费心神,他更多是想着自己的修行大事。
如何练剑,破境更快,如何提升飞剑品秩,如何成为未来的年轻十人之一。
以后离开师父身边,独自远游,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比如能否带着汲清在身边,需不需要走一趟南婆娑洲,去拜访老剑仙齐廷济和陆芝……所有事情,都需要他现在就好好思量一番。他不是那个一天到晚浑浑噩噩的幽郁。他希望再过个几十年百来年,与那同龄人的幽郁重逢后,双方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
刑官师父不爱说话,所以杜山阴这些年来,哪怕朝夕相处,却只知道几件事,对师父根本谈不上了解,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