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皱眉,长考沉思,多次欲言又止,好像自己否定了自己。
而元雱,就是数座天下的年轻十人之一。
传闻家乡是那青冥天下,却成为了亚圣嫡传弟子。
老者惋惜道:“这个元雱,出身儒家正统法脉,而且作为亚圣嫡传,却敢说什么道祖与至圣先师‘相为终始’,大放厥词,不成体统。”
李宝瓶笑道:“前辈有话直说,有事说事,不用与我假客气。”
她的言下之意,会说这种话的人,对那“三道”争论,根本就全然不懂。
既然全然不懂,就不是切磋学问来了,那么今天的套近乎,肯定别有所求。
老人神色尴尬,他对这些读书人吃饱了撑着的吵架,确实既不感兴趣,也整不明白,这趟浩然天下之行,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差点没让他把腿跑断,十分辛苦。老人瞥了眼南边的十万大山,距离自己的老窝不算太远了,自己这要是无功而返,估计四条腿都能被那个老瞎子打断两条。
可老人虽然心急如焚,依旧神色自若,自报名号,“老夫道号龙山公,是南婆娑洲的山泽野修,读过些圣贤书,由衷仰慕文圣一脉的学识……”
李宝瓶立即笑问道:“敢问老先生,何为化性起伪,何为明分使群?”
自号龙山公的黄衣老人,又开始抓瞎,觉得这个小姑娘好难缠,只好“开诚布公”道:“实不相瞒,老夫对文庙各脉的圣人学说,确实一知半解,但是唯独对文圣一脉,从文圣老先生的合道三洲,再到各位文脉嫡传的力挽狂澜于既倒,那是真心仰慕万分,绝无半点虚假。”
文圣一脉,左右,陈平安,崔瀺。
左右在此出剑,陈平安担任隐官。
山水颠倒,崔瀺跨洲远游至此,散去十四境道行,与两座天地合,成为第二座“剑气长城”,彻底阻断蛮荒天下的退路。迫使托月山大祖,不得不分心分力,打开大海三处归墟,不然两座天地光阴刻度和度量衡,百年之内都休想缝补修缮了。这种无形的礼乐崩坏,对凡俗夫子影响不大,却会殃及两座天下的所有修道之士。心魔借机作祟缝隙间,只会如野草繁芜。修士道心无漏,可天崩地裂,小无漏如何敌过天地缺漏。而且修补得越晚,对天时影响越大。
李槐有些百无聊赖。
烦,又是些见风使舵的山上修士,攀附文圣一脉来了。尤其是眼前这位龙山公,好歹将我家祖师爷的那三十二篇,背个滚瓜烂熟再来客套寒暄啊。一看就不是个老江湖,别说跟裴钱比了,比自己都不如。
如果不是忌惮那位坐镇天幕的儒家圣贤,老人早就一巴掌拍飞红衣小姑娘,然后拎着那李大爷就跑路了。
老人眼角余光瞥了眼十万大山那边,所幸老瞎子还没有露面,那就还有机会补救,兴许还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
老瞎子脾气不太好,每次出手从来没个轻重的,关键是那个老不死的睁眼瞎,万年以来,只会窝里横,欺负忠心耿耿的自家人。
都是数座天下屈指可数的十四境了,你咋个不去跟陈清都问几剑呢?怎么不去跟托月山大祖掰手腕啊?骨头没四两重的老东西,只会跟自个儿显摆境界,老鸟等死狗是吧,看谁熬死谁。
李宝瓶挪步,拦在李槐身前,问道:“老先生,不如开门见山,说句敞亮话?”
老人抚须而笑,故作镇定,硬着头皮说道:“好好好,小姑娘好眼光,老夫确实有些私心,见你们两个年轻晚辈,根骨清奇,是万里挑一的修道奇才,所以打算收你们做那不记名的弟子,放心,李姑娘你们无需改换门庭,老夫这辈子修行,吃了眼高于顶的大苦头,一直没能收取嫡传弟子,委实是舍不得一身道法,就此落空,所以想要送你们一桩福缘。”
李宝瓶摇摇头,“老先生好意心领,至于拜师学艺,就算了。哪怕是不记名的弟子,依旧于礼不合。”
老人腹诽不已,谁稀罕你,小小年纪,就有了君子气象,还是个娘们。
要是老子在蛮荒天下纵横捭阖的那段峥嵘岁月里,你这样碍眼不识趣的小姑娘,随手一抓,一口一个嘎嘣脆。
李槐觉得这个老先生有点意思啊,鬼鬼祟祟,口气不小,还担心什么道法落空,所以白送一桩福缘?
李槐以心声问道:“李宝瓶,这家伙该不会是打家劫舍来了吧?”
李宝瓶答道:“不会。他没这胆子。”
于是李槐笑呵呵问道:“老前辈,冒昧问一句,啥境界啊?”
老人差点热泪盈眶,终于与这位李大爷说上话聊上天了。
那个屁大的宝瓶洲,打死都不敢去,在海外苦等数年,好不容易等到李槐去了中土神洲,
整整十年,十年光阴啊,在浩然天下奔波劳碌,东躲西藏,堂堂飞升境,与绯妃、老聋儿一个辈分的存在,当了十年的丧家犬!
老人收拾情绪,咳嗽一声,“境界尚可,小有道法。”
李槐笑道:“那就不太高喽?”
老人立即说道:“高,怎么不高!自谦而已。”
李槐伸出大拇指,指了指墙头上那个大字,“我跟阿良是斩鸡头烧黄纸的拜把子兄弟,那还是阿良筷子敲碗,哭着喊着,我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