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问上,说得细些,而且不要那么杂乱,最少在儒家之内,各说其词?众说纷纭,不是吵架,胜似吵架。”
崔东山破天荒没有溜须拍马,而是神色认真,反问道:“是觉得许多学问繁杂且虚高,反而令世人不知所措?”
陈平安想了想,点点头。
崔东山摇摇头,“有些学问,就该高一些。人之所以有别于草木飞禽走兽,有别于其他所有的有灵众生,靠的就是这些悬在头顶的学问。拿来就能用的学问,必须得有,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规规矩矩。但是高处若无学问,令人神往,不辞辛劳,也要走去看一看,那么,就错了。”
陈平安沉默许久,最终点头道:“有道理。”
崔东山缓缓说道:“再说回先生最前边的问题。”
陈平安却说道:“不急,我再自己想想。我们下棋?”
崔东山笑道:“先生棋术,返璞归真,高入云霄,还需要弟子这种臭棋篓子来教?惭愧惭愧,惶恐惶恐。”
一边说,一边取出棋罐棋盘。
陈平安板着脸道:“以后你在落魄山,少说话。”
崔东山一手抬袖子,伸手捻起一枚棋子,悬在空中,微笑道:“先生不言不语,弟子岂敢开口。”
陈平安也捻起棋子。
当崔东山坐在棋盘之前,整个人的气势便为之一变,淡然说道:“学生斗胆,四无忧,中天元,再加三边线,让先生十二子。”
陈平安看了眼一本正经的崔东山,默默将棋子放回棋罐,起身离去,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