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下。”
塞罗斯见他不再多谈,情绪有些复杂,不过也顺着他的话把话题转开了。
“没的讨论,不同意。”
“你有病吧!”
***
凛然的……圣洁的……献身的……
直到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塞罗斯依旧在想那个想不起来的形容词。近臣为他一一奉上精美的甜点或小食作为宵夜。就算在前线,恶魔依旧不会亏待自己,也不需要亏待自己,这是种族天性。
塞罗斯刚沐浴过,黑发还带着些湿意。他看着满桌精美琳琅的食物,不是太有胃口,只是吩咐近臣。
“把安斯艾尔执政以来的记录取给我看。”
近臣恭恭敬敬一低头。
“是您常看的那本吗?”
“……”
“您忘记了?因为相关记录您隔一段时间就会翻看一次,前段时间刚做了个合订本。”
塞罗斯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看得这么勤。
他翻阅着不知看了多少次的记录,魔法灯的光照耀着。也许是有所侧重,这次,他果然发现了一些痕迹。自安斯艾尔戴冠,苏伯比安城的发展简直像开了挂,而在这背后则是安斯艾尔的执政方式。
塞罗斯把这种方式称为“自杀式执政”。
“他完全没想过自己的下场。”塞罗斯轻声说道,近臣闻言把头更深地低下,不敢出声,只听魔王陛下的声音继续低低传来。
“梦想家都是做着梦死去的。”
听到这里,近臣试探着出声道。
“陛下,之前那位恶魔领主拿着您的密令请求会面,已经安置在隐蔽的帐篷里,您要见他吗?”
这就是先前向塞罗斯投出秘密投名状的恶魔领主,承诺刺杀安斯艾尔成功后,平分苏伯比安城。
近臣也知道其中的前因后果,只觉得这恶魔领主很有些不识相。既然要劳动陛下,怎么可能平分?他们卢斯特城至少要吃下大头!
塞罗斯看了一眼自己的日程,他这个习惯跟安斯艾尔一样。“明日上午,我会见他。”他说道,“顺便,你去邀请……算了,我不去工作,他应该会自己找过来的。”
他要让安斯艾尔来看看,错误的执政方式会带来什么。
中断的命令让近臣一头雾水,不过陛下似乎又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了,他安静恭立一旁。不多时,近臣听到魔王陛下的声音。
“自诞生之日,骨与血皆可为未竟之事业燃烧,纵使代价是生命,若有益处,便去实行……这样的句子,你怎么想?”
没想到会被突然询问,近臣稍微一怔,接着在魔王陛下“但说无妨”的眼神示意下,露出了点笑来。
“听起来,简直像是天使的理念啊。”
完全不夹杂私欲,充满圣人式的高洁,恶魔们对这种献身向来嗤之以鼻。在恶魔的观念中,生命属于自己,理应纵情享乐,奢华放浪地度过每一天。
近臣的话让塞罗斯心中一动,他垂眸。
“不要笑。”
“这很高贵。”
他说道,近臣立刻止住了带着些嗤之以鼻意味的笑意,惶恐地低下头。
“是、是的!万分抱歉!”
那个能放在安斯艾尔身上的形容词总算被塞罗斯想了出来,如果名词可以被用作形容词的话——
非常“天使”。
安斯艾尔的理念,真的非常“天使”。
就在他想要再次呼唤的时候,帐篷里终于传来了懒散的回应。
“叫叫叫……催命吗你。”
塞罗斯:“……”
安斯艾尔总是能用一句话激怒他。
但是紧接着,他完全不觉得生气了,因为帐篷里的声音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在换衣服,你等一下。”
这话让他忽然心神一荡,几乎能想象出那白发散乱,挽在暗色魔王披风中的模样。连带着,他似乎也听到了衣物摩擦的细碎声响,接着是轻微的“叮”的一声,那是安斯艾尔手腕上的墨金细链重新垂落下来的动静。
“……进来吧。”
虽然过程惊险,安斯艾尔总算在塞罗斯眼皮底下换好了犄角。他把坏掉的犄角塞进另外的空间戒指里,确保不会被发现。放进空间戒指前,他还摸了摸那个坏掉的角,显然戴久了有了点感情。
不过更令他留心的是另一件事。
在过去的三百多年间,无论战事多么频繁,无论情况多么危险,无论他多么竭尽全力地输出力量,这个犄角发箍也没有出过任何问题。长着乌鸦之首的炼金术师也曾经向他保证,他所制作的犄角发箍,考虑过最极端的情况,轻易不会出问题。
但那是对过去的安斯艾尔而言。安斯艾尔看着自己的手,现在他只是轻微输出力量,能够吞噬光明元素的墨金细链就开始震颤不已。
他的力量……恢复了?
看这情况,羽翼恐怕也……
回想起刚降临魔界时的狼狈,与曾经手握魔晶勉强支撑的战斗,安斯艾尔眸光闪动,终于他闭了闭眼,暂时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以后使用力量要更加注意了,在更换新一批次的犄角之前。
不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