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直陪着,我们就都赖在重华殿,也不让她独自回寝殿休息。正好宸儿得用午膳,孩子家一闹,她不能不管,勉强还能动能说话。”
看来顾星延已将始末告知淳风了。
“宸儿问起爹爹了么?”
“嗯。”淳风默了默,“七哥告诉他,爹爹病了,要好一阵才能回来。”她抬眼望阮雪音,
“三岁的孩子,能骗住的吧。等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阮雪音也默了默。“叫你来,是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办。”
“嫂嫂尽管说。我只怕使不上力,干着急。”
“你即刻出宫,先去相府看纪齐。”
纪平伏诛,顾淳风最担心的除了长姐便是纪齐。她巴不得,点点头。
“纪平的尸首被送去了镇国寺,你带他一起去瞧瞧。”
淳风没太明白。纪齐是亲见了兄长被长姐了结的,何苦再睹一次遗骸,再在心口捅一次刀子,更激化某些矛盾?
她面露难色,阮雪音便凑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顾淳风眸中风云变幻,怔看了阮雪音好半晌,再点头。
“然后北上,打探边境状况,看看能不能,找到朝朝。”
太乱了,边境乱,国都更乱,纵有军报,恐怕都很难送到她手上。
淳风的心思全落在最后半句话,终于急起来,“在正安门外我就想问,朝朝呢?!”
阮雪音心内一再架起的铜墙铁壁便因此有些摇晃,强按着,将有关朝朝的情形简明讲一遍。
谷锂“你在北境领兵多时,对地形熟悉;护送朝朝的是阿香她们,你的人,与你最是默契,你出马,成算大。”阮雪音平静道,不愿表现得太过哀戚,让本就艰难的局面雪上加霜。
“嫂嫂放心。”淳风沉声,脸上一片肃杀,“我定将朝朝带回来,谁若敢伤她,我必追那人到天涯海角,将其千刀万剐。”
阮雪音整个人晃了晃,淳风便知失言:
“不会不会的。我乱说的。”
阮雪音挤出一点笑,“若确定她已被擒为质,切莫轻举妄动,先传信让我知道。”
淳风答应,又问:“纪齐——”
“他若愿意,便跟你北上去办这趟差。”
总归要先一起去镇国寺。
淳风再望龙榻上顾星朗,“他虽有功,毕竟姓纪,九哥——”
“君上确实让他回家,闭门等旨意。”阮雪音沉吟,“是我越俎代庖了,但情势紧迫,等不了,待他醒,我会一件件说。”
“嫂嫂定夺向来不错,九哥自没有不答应的。”
想及顾星朗倒下前两人对话,阮雪音再次默然。而让纪齐跟淳风去办差,一是为救一救这少年的人生绝境,二也是,为了竞庭歌。
这一趟多半能探得甚至参与蔚国那头的事,淳风是不会管竞庭歌的,纪齐却会。
“外头这样,也没什么人给你用,且要想快捷又掩人耳目,最好不带兵马——”
“嫂嫂说得是,纵有人可用,也是不带为佳。到了北境若需要,自有边境守军,纪齐和江潮是好哥们儿。”
“去吧。一路小心,量力而行,你自己不能有事。”
淳风再应,却没起身。
阮雪音方意识到还有要事没交待。“沈疾在不周山。”
“哦。他,还好?”
“受了不轻的伤,当场便诊治了,我亲自包扎的,离开前又仔细检查过一遍,留了药,你放心。”
是能好好活着的意思了,淳风松下一大口气。“所以他——”
“没有任何叛逆之举,忠肝义胆,会是君上一生挚友,是顾氏的大功臣。”
淳风很觉高兴,握紧阮雪音的手,“嫂嫂才是我们家的最大功臣,到此刻,全由你一人运筹支撑了,我们都听你的。”
她见阮雪音不大提顾星朗的昏厥,觉得兄长约莫只是太累才病了,并不多问。
阮雪音自也不说,抬手捋一捋她额前碎发,该是从重华殿一路跑过来的,都汗湿了,“一定保重自己,让你去是帮忙,绝不是要你,”她稍顿,
“牺牲。纵是朝朝,也不值得你豁出性命,明白么?你与朝朝,对我和君上是一样的重要。”
淳风笑笑,“我有数。”
阮雪音严正,“你保证。”
淳风起身,“我保证!嫂嫂你怎这样啰嗦了!对了,小漠装病装太久,像是真病了,回头你还得给他瞧瞧。”
“好。”阮雪音这般答,拉着她的手却不放。
非是故意不放,舍不得。
淳风心里明白,不想加重离愁别绪,狡黠一笑:“嫂嫂你从来在我这里提九哥,要么说你哥,要么说你君上,就你们两人时,你也唤君上?不生分么?”
“啊?”
淳风左右一瞥,确定没人注意,低声道:“那我猜了。嗯——”她当真动了脑子想,“夫君?朗哥哥?”
虽不十分准确。
那也有九分了。
阮雪音对此突袭全没预料,哪里反应得过,当即红了脸,也便暂忘了离愁别绪。
“啧啧啧。”顾淳风阴谋得逞,大手一挥扬长而去,“我不会往外说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