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抑制剂,天天陷入发情热的困扰,对Omega来说是多么崩溃的事情?很难想象那段时间江绍羽是怎么熬过来的,在医院发疯的江绍羽,一定很崩溃、很无助吧?
裴封的心脏都在发抖,低声问:“后来呢?”
江绍诚道:“后来,父亲知道ACE战队都是Alpha,跟专家打听了他信息素紊乱的情况很难控制,必须研制特效抑制剂,便逼着他退役去国外治病。父亲办好了一切手续,把退役申请拿到他病床前让他签字。那天,他一个人在病房待了很久,我看见他签下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裴封的瞳孔蓦地一缩,身侧的拳头用力攥紧:“他……他一定很难过吧。”
江绍诚轻叹口气:“他当然难过。对你们电竞选手来说,18岁拿下冠军正是状态最好的时候,就这么放弃,他一直很不甘心。只是,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想让你们看见他崩溃、狼狈的样子,也不想因为自己突然发病而连累你们输掉比赛,所以,他选择了离开。去见你们的那天,他打了几十针抑制剂,才勉强控制住……”
裴封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手狠狠地揪了起来,快要没法呼吸,喉咙火烧一样干涩,发出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来ACE跟我们道别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难受的样子。”
当年江绍羽回战队安排自己退役之后的事,年少的裴封追着师父问:“师父为什么一定要走呢?在你心里,我们难道一点都不重要吗?”
江绍羽脊背僵硬,他没有回头,低声说:“对不起。小裴,以后ACE就交给你了。”
裴封记得他离开ACE基地的时候,背影清瘦挺拔,脚步从容冷静。
却不知道,坐上车之后的他回头看向ACE基地的大门,眼角含着泪光。
裴封心痛得恨不能穿越回过去紧紧地抱住师父。
江绍诚继续说:“父亲安排他出国治疗,把他托付给了叔叔,联系好加州的信息素专科让他住院。他到加州之后状态也很不稳定,每天都需要打大量镇静剂才能睡着。他什么都吃不下,靠注射营养液吊着一条命。医院专家组用了很长时间,才研究出针对他这种情况的抑制剂。那段时间,他过得很痛苦,他从来没跟你们说过这些吧?”
裴封眼眶发红:“他不会跟我们说这些的,在我们面前,他一直是个冷静、强大的队长。”
江绍诚叹了口气,说:“我这弟弟性格骄傲,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他回国当教练的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遗憾,所以,我没有去阻止他。”
他顿了顿,转过身来严肃地看着裴封:“他是个很执着的人,这些年,他因为信息素失控受了太多的折磨,他对Alpha有种发自本能的厌恶和排斥。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敞开心扉去接受谁,但是……”
“他接受了你。”
裴封对江绍羽而言,是唯一的特例。那么骄傲的人,明明因为身体原因对Alpha充满了排斥和厌恶,却在裴封的面前渐渐打开了心扉。
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一定很爱裴封。
裴封的心脏又疼又暖,自己何德何能,得到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江绍诚冷道:“裴封,我们江家有钱有势,你那些股票、公司之类的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的一片真心。”他深深地盯着面前的Alpha,严肃地问,“我再问你一句,你会永远留在他身边,爱他一辈子吗?”
裴封毫不犹豫地说:“我会。”他诚恳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认真说道:“可能在你眼里,我还不够成熟稳重,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他幸福。”
江绍诚点了点头,拍了拍裴封的肩膀:“好,既然他选择你,我也信你这一次。”
裴封道:“谢谢大哥。”
从书房出来后,裴封来到了江绍羽的房间。
江绍羽正在收拾东西,突然被人从身后拥进了怀里,他怔了怔,轻声道:“别闹。”
裴封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沉沙哑:“大哥都跟我说了,你当年的情况,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很多,你一个人在国外,受了很多罪。对不起,我没能帮你分担些什么……”
江绍羽道:“没关系,都过去了。这几年你也不容易。”
裴封眼眶一阵酸涩,更紧地抱住了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江绍羽转过身,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嗯。大哥没为难你吧?”
裴封收拾好心情,微笑着说:“没有,我刚才叫他大哥,他没骂我,大概是同意了。”
江绍羽道:“不用跟他计较,他就是嘴硬心软。”
江绍诚这个人同样是外冷内热,他比江绍羽大7岁,从小就跟大公鸡一样张开翅膀护着弟弟江绍羽,嘴上对裴封有那么多意见,归根结底,其实是舍不得把弟弟交出去。
如今江绍羽态度坚定,他也没办法。
晚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年夜饭,大哥的脸色缓和了很多,江妈妈主动给裴封递了个红包,笑容亲切地道:“小裴,这是我们给你的见面礼。”
裴封激动地接过来:“谢谢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