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又得罪您了?”
周新刚吐出一个烟圈:“唉,老郑啊,咱们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真不愿意麻烦你啊!”
他一本正经,脸上的表情更加苦大仇深,“你是不干土夫子了,但是你带着全村改行造假,把现在的古董行业弄得乌烟瘴气,听说连一些知名的行家都能看走眼,这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听周新刚说的是这事儿,郑大庆也是心里发苦。
他们祖祖辈辈都是靠着挖坟掘墓过活的,两年前被周新刚抓了之后,便“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带领全村人换了行当。
得益于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他们这些人不仅在寻穴打洞上极有天份,对造伪也十分熟稔。
想必是之前老祖宗从地下倒腾出的物件多了,见多识广,而且很多物件出土之时便多有破损,为了卖个好价钱,老祖宗们便开始琢磨修复工艺。
久而久之,无形中竟然完成了从修到造的转变。
郑大庆之前确实是痛定思痛,觉得挖坟掘墓是大损阴德之事,造伪就不同了。
郑大庆脑袋里没“商品”这个概念,但他知道从他们手里出来的东西能卖钱,有的甚至还能卖大价钱,这跟城里那些工厂、作坊没什么两样嘛。
尝到甜头的他,决意将村里人带到“正路”上来!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而且做的一丝不苟。
村子里有几个年轻后生觉得这新活计比老活计周期长、来钱慢,又背着他偷偷重操旧业,险些被他打断腿。
从大榕树上跳下来之后,这一路上他都在寻思着自己或者是村里的后生们到底又犯了什么事,才惹得周新刚这个凶神找上门来。
然而他想了一路,还是没有想通。
这么蹲着一边吸着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对于郑大庆来说,可不是什么享受,而是一种煎熬。
“周科长,这不都是被逼的嘛,村里老少除了祖宗传下来的两门手艺,别的什么也不会啊?我总不能让全村老小都饿死吧?”最后一句话,郑大庆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说出声儿来。
周新刚一脸同情地望着郑大庆:“老郑,说真的,我挺佩服你的,我那侦缉科里,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十号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有时候老子说句话,都不如放屁。”
“你们村子得有几十户,小两百人吧,你说他们怎们就那么听你的话呢?依我看,给你个团长或者是警察局长,你都能干得明明白白的!”
郑大庆夹着烟狠劲抽了两口,呛得直咳嗽,面对周新刚的夸赞,真的不知道应该是哭还是笑。
“周科长,我的科长大人啊!”郑大庆打量着周新刚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低声开口,“周科长,您就别作践我了,我郑大庆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您是不是最近手头紧了?”
周新刚弹弹烟灰:“老郑啊,你认识我也有十来年了吧?”
郑大庆忙不迭地点头,赔笑道:“嗯,是有十来年了,您刚当警察没多久咱们就认识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就是在一座古墓的盗洞口,郑大庆灰头土脸地从盗洞口钻出来,就看到了一个歪戴大盖帽的年轻小警察,而他留在洞口把风的侄子被这个警察用脚踩着后脑勺吃土。
郑大庆当时就抡起铲子朝着小警察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然而,铲子还没举过头顶,对方就开枪了,郑大庆吓得喇
可中枪的不是他,而是他趴在地上的侄子。
子弹击穿了侄子的大腿。
郑大庆的大哥早年盗墓时,墓道塌方,人没出来,就剩怎么一个儿子。
郑大庆倒也仁义,将侄子拉扯大,手把手教了手艺,两人情同父子。
大哥这一支就这么一根独苗,看到侄子中枪,郑大庆当时腿就软了,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第一次见面,他就领略到了周新刚的狠厉。
一恍十年过去了,他老了,周新刚也不是那个脸上带着稚气的小警察了。
但是,心中对周新刚的那份敬畏却随着岁月的流逝与日俱增。
郑大庆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不敢随便接话,只听周新刚道:“没什么,今天来就是找你叙叙旧!”
深更半夜又是放枪又是放炮,把整个村子搅得鸡飞狗跳的,就是为了跟我叙旧?
郑大庆一百二十个不相信:“周科长,您要是想跟我说话了,派人知会我一声不就得了,何必大老远地跑到溪水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也是啊!”周新刚猛地一拍脑门,“我差点忘记了,你现在是村长了。我应该把郑大村长八抬大轿请到城里去?”
“不敢……不敢……我不是那个意思!”郑大庆面色尴尬,连连摆手,自己有几条命敢坐你的八抬大轿。
周新刚咳嗽一声:“老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来求你办事的。”
求我办事,鬼才信呦!
郑大庆堆着笑容:“周科长,求字可不敢当,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周新刚干脆地道:“帮我找个穴!”
原来是这事儿。
郑大庆比他更干脆:“行!”
他虽然早就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