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闻讯追了过来。
男子一看形势不对,脚下加快速度,接连撞倒几个试图拦阻他的行人,朝着一条小巷子一头钻了进去,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此时的董雅云已经倒地不起,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额头上的伤口就像是被人撕裂一般的疼痛,胸口也是闷得喘不过气来,张开嘴却喊不出声音来,无意中看到自己捂住伤口的手上全是鲜血,竟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她毕竟是个弱女子,街上的行人眼看着她晕倒,有好心人上前帮助,将她扶起来靠在了台阶上。
这时,巡警也赶到了近前,看到董雅云身上穿的衣服考究,赶紧招手叫来了一辆黄包车将人送往附近的医院进行救治。
一个小时之后,躺在病床上的董雅云幽幽转醒,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好像还在回忆着刚才惊险的一幕。
她扭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胸腹之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五脏六腑都难受的不得了,只觉得每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可还是感觉火辣辣的疼,董雅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走了进来,看到董雅云已经醒了过来,便轻声道:“小姐,您觉得好些了没有?”
“我……”董雅云说话有气无力,气流在胸腹之间乱窜,又疼又麻,就像是一只毒虫在里面乱闯乱撞,她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
“小姐,算了,您还是别说话了。我说您听吧。您的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缝了三针,至于会不会破相,只能是看以后的恢复情况,但是看部位来说,即使疤痕将来无法全部消除,用头发还是能够遮挡住的,这一点您不用担心,倒是……”
护士微微停顿了一下,她看到董雅云的眼睛里已经透出惊恐。
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颜呢,尤其是董雅云脸上受了伤,她非常能够理解董雅云此时此刻的心情。
董雅云闻言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还没有见到他,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听护士的意思,自己很有可能破相,这样的打击让人根本无法接受。
董雅云紧咬着嘴唇,无声地啜泣起来,她一哭,肋部更疼了,五官也是微微发生了扭曲,身子像是虾米一样蜷缩着。
护士微微叹口气,接着道:“小姐,我说的是可能!当然了,伤疤也可能恢复的很好,您现在受伤不轻,更加不能有情绪上的波动,这样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董雅云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小姐,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您肋部的伤势,您目前断了一根肋骨,接下来恐怕是需要住院静养一段时间。”
“肋骨断了?这么严重?”董雅云一惊,之前只感觉到很疼,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肋骨都断了。
女护士点了点头,耐心地解释道:“是的,您之前遭受的撞击力度非常大,以至于肋部折断,幸好断茬没有伤及内脏,但在肋骨长好恢复之前,您是不能随意移动的,最好是有人来护理照料您。刚才,您一处于昏迷状态,我们也无法联系到您的家人,您现在方便告诉我们一下联系方式吗?”
董雅云紧咬着嘴唇,她在临城孤身一人,只有同事和朋友,哪里有什么家人?
而他刚刚来临城,尚未站住脚跟,而且他曾经说过,他面临的情况又比较复杂,她不想他为了自己而分心。
一时之间,董雅云心意难决。
护士见状叹口气,道:“小姐,您先考虑一下,等想好了随时叫我,我就在值班室!”
“谢……谢……”
望着护士的背影,董雅云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满心欢喜地将他盼来了,可是还没有见面,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在他从上海出发前,曾经特意地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叮嘱她对他来临城一事守口如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向外人说起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样对他们双方都有好处。
董雅云是个女人,可并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常年深入和各个社会阶层采写各种新闻报道,见了不少的人,也经历了很多事情,这样的经历让她有着非常敏锐的政治洞察力。
她非常理解他。
他离开上海那个熟悉的地方,来到临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而官场内部的派系山头林立,一时半会儿是很难融进去的。
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距离见面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刻,门口一个白影一闪,有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