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猜测应该是猪还在不停地乱拱、乱跑以至于无法看清的缘故。
打手电筒似乎比较谨慎,“我过去看看。”
濑户川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之所以划伤那头猪,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血迹和脚印,以求蒙混过关。
可这个举动,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双刃剑!
近距离之下,很容易看出猪屁股上的伤口是被利器所伤。
“哎呦,妈的!”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那名特工惊叫一声,畜栏里的手电光蓦然消失。
濑户川平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两名中国特工的对话给出了答案。
“该死,都是这头死肥猪,撞了老子一下,这下好了,手电筒掉到污泥里了,不亮了!”
另一人道:“算了,我看就是猪和猪打架弄伤的。咱们离开这里吧,这地方实在是太臭了,咱们现在就去和队长他们汇合!”
“好吧!”
濑户川平顿时发出一连串如释重负的喘息。
终于要走了。
可是,他现在一点不敢轻举妄动。
中国特工突然杀到金银铺的那记回马枪,让他记忆犹新。
如果不是店铺老板提前挖了一条密道,自己就被瓮中捉鳖了,现在不是玉碎,就是在刑讯室里接受刑讯。
接下来,是翻越栅栏的声音,落地之后,又是重重的跺脚声和骂骂咧咧。
等他们离开,等他们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趁着夜色的掩护,自己也许就可以钻出草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安全离开。
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却是令人绝望地停在原地。
该死,这两个中国特工怎么还不走?
濑户川平已经感觉到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是失血过多即将昏厥的征兆。
他真要在这个时候昏厥,绝对有死无生,当下濑户川平狠咬了下舌头,堪堪堕入昏沉的神志便立刻为之一清。
终于!
听到一名中国特工说:“走吧!”
濑户川平听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边走,仍旧是骂骂咧咧,估计还是嫌这畜栏太脏了。
终于走了。
谢天谢地。
濑户川平心里一喜。
他们一走,自己就得赶紧包扎伤口。
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四分钟。
五分钟……
这只是濑户川平大致的猜想,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对时间流逝概念的感知。
鲜血仍然从捂着伤口的手指缝间流出。
这一刻,濑户川平只想逃离此地,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
但是濑户川平很清楚,他要想逃离此地,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不能停下包扎伤口,他左臂和肩头伤口正在不断的快速的失血。
而因为持续不断的失血,他已经可以感觉到眼前发黑的频率越来越快,身体也是越来越绵软无力,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然而!
让濑户川平失落的是,只听得脚步声又清晰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牢骚骂声。
就在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之时,他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阵阵流水声。
之前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到了中国特工的身上,竟是没有注意到这个。
濑户川平从小在海边长大,熟谙水性,而临城城区内河道纵横,对他来说,逃进水里生存的机会大得多。
眼下救命的只有不远处的小河了。
必须在中国特工赶来之前,跑到河边。
在心里略微权衡了一下,他便一咬牙,钻出草垛,拼尽全力往河边的方向跑。
堆放草堆的地方是两三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上面堆满了树枝、干草,还有一些沙子,濑户川平猜测这里应该是因为修路拆掉的老旧民宅,周围的居民在这里堆放杂物,施工人员也存放建筑材料。
总之,里面凌乱不堪。
迈着沉重的双腿,也顾不得往后看,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说是跑,可比平时走路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
更加惊险的是,濑户川平好几次险些被绊倒。
他知道自己一旦摔倒,怕是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终于,踉踉跄跄地跑完了三十来米,一头撞进了河畔茂密的灌木从中。
在撞进灌木从的瞬间,濑户川平便脚下一个趔趄,狠狠的摔翻在地,沉重的身躯顷刻之间便砸断了脚下的灌木,又在好几片碧绿的叶子留下了醒目的血迹。
索性的是对方的声音好像还在畜栏那边,并没有追过来。
濑户川平吃力的翻个身,面朝上躺下,剧烈的疲惫犹如潮水般袭来,真想就此躺在这里,再不起身,可是他非常清楚,现在绝不是懈怠休息的时候,那些中国特工仍然像附骨之蛆般跟在身后,他绝对不能停下。
看了看身边折断的灌木以及留在叶子上的血迹,濑户川平报以苦笑。
可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会束手待毙。
如果能活着逃出去的话,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