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傻眼了,“汝妻女,吾养之?”你听听,这是一个神仙说的话吗?就是一个普通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可形势比人强,韩春是真的不想死,他心想,只要自己能活下来,什么老婆孩子,都送给你,那样咱们就成了连襟。
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一了百了。
要不怎么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怕死呢。
“大仙,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小的就是当牛做马,也定当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黄贺听他说的有趣,反正闲来无事,就说道:“也罢,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潇睿,取来纸笔。”
“韩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得把握住,你将自己何时进入的商行、怎么进来的、进来之后做了那些事情,还有商行里面的蝇营狗苟,一桩一件都给我写的明明白白,若是错漏了一件……”
“大仙,您放心,要是错漏了一件,您立马把我脑袋砍下来当夜壶,么么哒——”韩春做了一个嘬吸的动作,可把黄贺恶心坏了。
“滚一边去!”
韩春如蒙大赦,在几个亭卒的看押下,开始奋笔疾书。
韩春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诸位兄弟,对不住了!
此时躺在地上的保安队长早已醒过来,当他知道自己要打的人就是黄贺黄大仙,两眼翻白,“嘎——”又抽过去了。
至于他是真抽假抽,黄贺毫不关心,以下犯上、目无法纪、为虎作伥的罪名他是跑不了的。
其余几个保安队成员,也已经被亭卒控制起来。
北区亭卒,多是从黄家军那里受伤后,转到地方成为守护一方的父母官,要说腐化,还没那么快,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听从西亭志的安排。
此时太阳偏西,已是哺时,按照后世的说法,是下午三点到五点。
太阳光从大门照进来,就照在西亭志高高撅起的屁股上,晒得他屁股发烫,几欲着火,可西亭志半分也不敢动。
“勾结韩春,仗势欺人,目无法纪,西亭志,你可是我们骊山的战斗英雄,骊山百姓的守护神啊,居然刀刃向内,对自己的百姓举起了屠刀。”黄贺痛心疾首,“你也是从平民百姓出来的,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这个模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当初在演武场上喊出的誓言吗?”
西亭志内心是万分羞愧,他恨透了韩春,同时也恨自己,他恨韩春的糖衣炮弹,美女佳肴,也恨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被权力腐化,居然跟韩春勾搭成伙,拜了把子,这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污点。
“大仙,亭志罪该万死,上对不起大仙栽培,下对不起父母良妻。”西亭志慢慢抬起了头,直起了腰,“这些日子,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每日提心吊胆,如今被大仙撞见了,心里反倒踏实了,我后悔,我认错,只求大仙饶过我的家人,这件事错都在我,我愿意一力承担。”
西亭志作为一个昔日的战斗英雄,骊山保卫战的功臣,说出这番话来,倒让在场之人,一阵唏嘘。
黄贺挥了挥手,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带下去,交给铁匠门。”
听到铁匠门三个字,西亭志仿佛被抽掉了骨头,瞬间软了下去。
铁匠门,成立于公元前210年10月10日,就在《黄色骊山》
刊登《骊山执行县衙第一号训令——关于惩治贪污腐败行为》的第三天。
黄贺意识到,光靠嘴皮子,是无法给骊山的贪污腐败分子以震慑,必须建立一个监督监察部门,就像秦国的御史大夫、汉朝的司直、司隶,刺史,给事中,谏议大夫;魏晋南北朝的中央御史台,隋朝的御史台、司隶台、竭者台;唐宋的谏院;元代的肃政廉访使;明代的都察院、锦衣卫、东厂西厂。
人都是这样,畏威而不怀德。
黄贺也明白胡萝卜加大棒才是最佳方法,只有雨露没有雷霆,庄稼也长不好,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铁匠门的主官姓王,大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但是他的外号,却让整个骊山的官吏、各厂领导谈之色变——王麻子。
说起这个王麻子,不得不提黄贺穿越伊始,那个时候,王麻子还只是韩谈手下的一个烧制陶俑的老工匠,四十多岁,祖上世世代代都以烧制陶俑为生。
脸上的麻子,是在烧制陶俑时,被火星溅到,久而久之,留下了一脸的麻子。
大家天天叫他外号,早就忘了他的本名。
作为一个老人,黄贺便让他担任了铁匠门的门主。
铁匠门,取自“打铁还需自身硬。”
凡是进了铁匠门的人,都被称作铁匠,专打孬铁、坏铁、废铁,千锤百炼,百炼成钢。
王麻子的效率很高,只消两刻钟,就赶到了商行总部。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听了这里的情况,得知黄贺再商行总部差点被打,王麻子的眼睛里就冒出了火光。
“真是活腻歪了,一个小小的北区亭长,就有这么大的官威?还有那个狗屁不是的韩春,这种小角色,听都没听过。”
“这次如果不把这两个人挫骨扬灰,我王麻子的姓倒过来写!”
黄贺看着弯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