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洪济风的回应,百里玉笙十分不解,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也会这么固执?”
“也?”然而,洪济风从百里玉笙的语气中,仿佛听出了什么,故意强调一句,“姑娘你说‘也’,难不成在掉下悬崖之前,经历了什么令你难忘的事……”
“简直一模一样……”稍微冷静下来的百里玉笙,低头一句忿忿道,“吴默也好,赵家后人也好,你们都是一类人,为了某个虚无的东西而执着……”
“虚无的东西……你指什么?”洪济风继续问道。
百里玉笙顿了顿,倚靠着石壁说道:“在这之前,我遇到过两个人,一个为了寻找答案奋不顾身,一个则为了自己的信念永不放弃……他们和普通人不同,与我多次遭遇都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拯救我,这样的执着我不懂,究竟有何存世的意义……”
洪济风仿佛听出了什么,神情微微一变。
“你也是一样,明知道我是如危恐般的存在,却还不顾一切为我治愈身伤……”百里玉笙继续念道,“我无法理解你们这一类人,究竟对于人生,有着怎样的态度……”
洪济风静静想了想,随后笑着问道:“那么我反过来问姑娘你,你又是为了什么,才选择无休止的染血杀人?”
百里玉笙没有回答,只是两眼瞥望着洞外的淡景。
“对于寻常人而言,姑娘你的执着,不也是为了你口中的‘虚无’吗……”洪济风耐心说道,“一旦有执着的事去做,无论好坏,他们才有活在世上的意义,只不过你所坚持的东西,你自己的内心从来没认可罢了……”
百里玉笙想了想,略微摇头道:“我杀人,从来不问因由,小时候的悲苦,周遭人的鄙夷与冷漠,让我厌倦了这个世界……我想要复仇,我想要寻找活在世上的意义,我想用一生去寻找这个答案——”
“所以你说的那两个人,正是看出了这点,才选择要拯救你,拯救你的内心……”洪济风笑着说道,“他们其实是在帮助你寻找答案,而你却如仇人一般,无法看透他们,这便是你纠结痛苦的地方……”
“他们……是在帮我?”百里玉笙迷茫一句。
洪济风沉思了稍许,随后继续道:“这样吧,反正姑娘你现在对人生迷茫无措,不如听老夫一句——下一次你若再遇见那两个人,暂且放下你的杀心,试着去相信和理解他们,我想推心置腹的交流之后,你一定会对人生有所改观的……”
百里玉笙听了,踌躇一句问道:“我……真的做得到吗?这十年来我以冷漠看待这个世界,我还有办法……放下自己的执念,去倾听别人的言语吗……”
“你有这个想法,说明你已经开始改变了……”洪济风仿佛一个经历世间沧桑的智者,慈眉善目笑道,“人是会变的,你要相信别人,更要相信自己……你不是没经历过被人寄望的人生吗,你不是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冷漠和鄙夷之下吗?来,试着学会往外迈出一步,这样才行……”
百里玉笙听见仿佛智者的醒言,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油然心底,遂略显不定问道:“我……真的可以吗?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洪济风笑了笑,捋着胡子说道:“第一步不用走太远,处理好眼下的就行——你现在不是身负重伤走不了吗?很简单,先随老夫的意,这些天把身体养好再说……”
百里玉笙听完,身心不由一触,不知道为什么,从洪济风的身上,百里玉笙似乎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与安心……
时间稍纵即逝,平常的一天又一晃而过……
赵成安离开轩辕家驻地后,就往古墓派归程而去。因为担心经过峰泠镇,又被追杀自己的武林众派盯上,赵成安特意绕了偏远的山路,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才回到古墓大山。这一路上赵成安又累又饿,但想到许久不见自己的林霜儿,赵成安压抑不住内心的担忧,第一时间便往北山的地牢处赶去。
不过中途必须经过古墓的大门,赵成安怕自己的行踪被刚好出来的兰姑或其他古墓派的弟子看到,特意蹑手蹑脚往偏僻小路上走。
然而,夜色下的古墓派,今晚似乎不太平静,赵成安刚刚穿过大门外的丛林,却见门口站着好些个人。
赵成安自觉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停下脚步蹲伏在草丛,观察着古墓外的一举一动……
只见古墓门外,站着个虎背熊腰的邋遢男人,想也不想,除了赵成安,能够自由出入这里的男人只能是田栩。而田栩面前,站着若冰等好些个古墓派弟子,情境倒是有点像林霜儿负伤时,田栩跑过来“叫门”的那次。
“是大叔?”赵成安看在眼里,内心疑惑道,“上次出门就没看到他,这么晚了,他又跑来这里干嘛……难道是想趁那老太婆睡着的时候,来个回首掏?”
看田栩的气势,今晚似乎还是来找兰姑说理的,不过跟上次不同的是,田栩并没有显得气势汹汹的样子,身板不但站直了,完全不像个老家伙,神色面目也冷静了许多,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大叔,你今晚来找掌门何事?”若冰领弟子站在洞口,怕田栩又像上次那样发飙叫门,持剑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