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萧天回忆起当年的过往,默默答道,“十四年前汴梁一战前夕,我们得到了洛阳方面敌军支援汴梁的消息,战局一时紧绷;可攻城之机不可耽误,两难之下无法决绝……”
“赵子川将军提出派分队引诱洛阳援军,将其诱至‘鬼门崖’山谷,给主力部队攻城争取时间……”苏佳点头应声道,“但是引诱部队与敌军援军过于悬殊,不管谁选择领这个任务,都是必死无疑……”
赵成安听着众人十四年前的讲述,内心不禁波动,毕竟这是自己能知道的,有关自己父亲生前的最后一幕。
“十四年前,本来是我和佳儿主动请缨诱敌的任务,却不想子川兄弟抢先一步行动……”萧天默默含恨道,“等我们发觉过来,他已经带领部队前往了山崖,无法挽回局势之下,我们只能选择攻城,最后子川兄弟就义……”
说到这里,萧天有些咬牙含泪,似乎当年就是自己等人的一念之差,导致最后赵子川身死结局。
“子川兄弟违抗军令擅自行动,只是为了给死去的妻子报仇,如果我们早点发现,就不会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苏佳也不忍悲恸道。
“爹……娘……”赵成安听到当年的真相,也在一旁暗暗流泪。
“难怪决战前夕,赵将军会将属下叫进营帐交代后事,原来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老杨不禁感叹道。
“就是那晚,子川兄弟给你交代的一切对吧,包括让你带安安离开军营……”苏佳继续深问道,“所以最后那晚,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老杨沉默许久,仿佛心中有道过不去的畅通,隐忍许久,眼神斜视屋外的枯木,沉苦说道:“十四年过去了,可那晚赵将军最后的‘遗言’,我直到现在还记得深切……”
老杨不禁回忆起,那段令人心痛的往事……
(回忆中)……
十四年前,决战前夕,赵子川已经决定独自率兵引诱敌军援兵,为主力部队攻城争取时间。当然他也很清楚,这一出险计凶多吉少,自己前往必然九死一生,但是赵子川不曾有任何的犹豫……
回到营帐,掀开幕帘,一股熟悉而凄凉的氛围涌上心头——香火案前,自己亡妻和亡兄的灵位整齐摆放,正视眼前,随着香烟的缕缕飘散,其味沁人心底,勾出痛苦不下的回忆;自己的儿子安安,静静躺在摇篮之中,脸上的表情却是略显哀愁,亲母罹难,对一个乱世出生的孩童来说,无疑是人生之悲苦……
唯独不同的是,自己妻子生前的贴身侍卫,杨小飞还未夜寝,仍旧在香火案前虔诚地祈祷,祷告逝者的安魂……
“小飞?”赵子川回营见了,怕吵醒梦乡中的儿子,轻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赵将军回来了……”杨小飞转头轻轻一笑,随即走上跟前,悄声应道,“我在为夫人的灵位上香,毕竟夫人遇难,也有我的失职其中……”说到这里,杨小飞不禁低头自责起来。
“不,这不怪你……要怪,就怪兀良托多那个家伙……”想到妻子死于仇人之手,赵子川不禁愤恨握紧了拳头。
“会议的情况怎么样了?”杨小飞怕多提勾起赵子川的伤心,急忙转移话题道,“赵将军,今晚不是就汴梁一役商讨对策吗……”
赵子川表情沉着道:“兀良托多从洛阳方面调集两万援军,支援汴梁……想要以先锋军攻下汴梁,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有调集少量部队,引开‘鬼门崖’方向,兀良托多军队的注意,为讨伐汴梁争取时间……”
“那这个办法……成了吗?”杨小飞继续问道。
赵子川淡淡摇了摇头,但随即说道:“菁妹不同意,但这并不影响……‘鬼门崖’一行,无论谁去,都是必死之行……我决定了,支引兀良托多的任务,除了我,别无他人——”
“必死之行……那赵将军你岂不是?”杨小飞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担心问道。
“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赵子川声音不大,语气却是十分坚定,“明天一早,我便会向唐战兄弟和菁妹他们辞行……小飞,也许是我生前对你最后一次嘱托,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什么事?”一听是“最后一次”,杨小飞忽觉事情严肃至极,不由紧张问道。
“玉如临死前嘱咐我,无论这一战是生是死,也要保护安安的性命,让他远离战争、远离喧嚣,平平安安长大……”赵子川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儿子,镇定说道,“我与兀良托多一战,必然九死一生,如果我没办法活着回来,小飞,安安就交个你照顾了……假若战事结束,传回营中的是我的死讯,你就带安安离开这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唐战兄弟和菁妹他们……”
“这……这是为什么?”杨小飞继续不安问道。
“唐战兄弟和菁妹他们,这辈子风里来雨里去,不是身处江湖喧嚣,就是经历沙场征战……我答应过玉如,不会再让我们的儿子经历这些危险……”赵子川郑重道,“所以如果我死了,你就带着安安悄悄离开军营,到一个没有纷争喧嚣的地方,给他改名换姓,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大生活,好好活一辈子,也别告诉我和玉如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