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变了一个人,我都不好意思承认这是我儿子。就你这样,我看即使人家不结婚,你也只有五成的希望。”
陆殿卿轻“嗯”了下,他也明白,他就是太顺着她了。昨晚上她明知道自己有想法,还要自己陪着,真的是欺负他好说话,但他还不是忍着了。
他想问几个问题,她就恼了,其实他也知道她不是真恼,就是故意拿捏自己,明知道这个,自己还不是赶紧认输了。
他就是不舍得她难受。
纵有万千手段,也不舍得对她用上半分。
陆崇礼:“正德那孩子,毛毛躁躁的,也没什么成算,长得不如你,家里更没好好教,其实各方面都远远不如你,不过他有一个优点。”
陆殿卿顿时看过来。
陆崇礼:“人家开朗,爱说爱笑,也舍得下脸,低声下气哄着,绞尽脑汁讨好,死皮赖脸缠着。”
他看着儿子,淡声道:“你不要不以为然,再有主心骨的姑娘,也很容易被这样的人打动。事实上,她们在男女感情方面总是会缺少一些理智。你不会说话,只知道做事,姑娘是不会意识到的,这样子只有吃亏的份儿。”
陆殿卿艰难地动了下唇,终究是道:“嗯,我知道。”
陆崇礼看儿子听进去了,便轻出了口气。
他并不想和儿子谈论这个话题,但是他更不想看到昨晚那一幕了。
其实静下心想想,到底时代不同,他记得他幼时读报,就看到北京《晨报》公开征集读者讨论“自由爱情观”,当时中青年学生、公务员和学术大师都纷纷写信激烈参与讨论。
等长大一些,他身边反对封建腐朽追求自由爱情的同学比比皆是,在外面养几个的,勾搭丈夫好友的,和名伶乱搞的,三个人住一起的,甚至两个年轻姑娘在一起“闹朋友”什么的,什么事没有?那些名流大家,男女问题上一个个都乱得很,他什么没见过?
而儿子呢,幼时曾经养在老太爷膝下,循规蹈矩,跟在他们夫妻身边时,正直沉默。
等到应该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时,又赶上家里遭逢变故,漫长的十年,一切被禁锢,他又是那样规矩本分的性子,估计连别的孩子偷摸看的什么书,他都漠不关心。
他能知道什么?
他只好手把手地指点:“他们悔婚后,你会有一次机会,但也只有一次,你必须好好把握,我给你提三点你需要做到的。”
陆殿卿沉默地等着。
陆崇礼:“第一,如我刚才所说,大部分女性在爱情问题上并不够理智,她们很容易受亲属朋友的影响,所以第一件事你必须做好她家人的工作,她父母应该对你还算欣赏吧?但是她那个二哥,不太看得上你,这是你要努力的。如果她家人都看好你,你也就成功了一半。”
说到这里,他淡淡地补充道:“当年你外公外婆对我颇为看重,我和你几个舅舅也都很有些交情。你母亲身边多了什么风流子弟,你三舅都是马上给我通风报信。”
陆殿卿:“我知道。”
陆崇礼:“第二,投其所好,望舒这小姑娘倒是有些志气,看样子她是想上大学的,看看后面的情况,如果放开高考的话,你就支持她考大学。如果不放开高考的话,我会帮她留意一个读书的机会。”
“除了上大学,我看她脑子里最记挂的就是吃,她从小就比较贪嘴,你去把曾经吃过的所有你觉得不错的,都给她吃,只要现在还没倒的,都去吃一遍。你每月的工资和家里的补贴应该足够你花了吧,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补贴你一些钱。钱不是问题,咱们家从来不缺钱。”
他举例道:“虽然我当年并不太缺钱,但我也会省吃俭用,给你母亲送各样礼物,她就很喜欢。”
陆殿卿看了他一眼:“所以其实父亲并不缺钱,却故意省吃俭用让母亲感动,这不就是苦肉计吗?”
陆崇礼神情微变,指尖轻轻敲打着桌子:“话不能这么说,我的生活费也是有定额的,况且国外的花费确实比较高。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作为男人,你要舍得花钱,做事要大方一些。”
陆殿卿也就不提了:“然后呢?”
陆崇礼:“第三,我不指望你能改变你沉闷的性子突然学会甜言蜜语,但是你可以稍微改善一下。你回家去看看笑林广记,全都背下来,再去看看英文笑话书,我记得你爷爷那里有一本线装的英文书,里面都是humorousstories。你拿来看看,每天对着镜子,练习用中文英文各自讲三个笑话,去观察下自己的神态,找一下感觉。这不光是眼下的事,对你将来也有好处。”
他淡淡地道:“我当年在英国读书,英语演讲辩论,以风趣幽默闻名校园,我记得你上学时候,你的演讲课分数也不错,你可以再提高一下自己。”
陆殿卿蹙眉,不过没反对。
陆崇礼:“除了这些——”
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时说不下去了,之后很无奈地道:“其实我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你从小博览群书,算得上学贯中西,精通几国语言,琴棋书画也都会,这不已经足够了?你过目不忘,以前看的外文书里面,诗集也有不少吧,你都能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