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州,晚了,一切都晚了,侯爷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安南侯,早在殿下葬身火海时,就已经死了……”
“娍儿,是皇兄错了,是皇兄错了……”
“侯爷去哪里,砚北便跟去哪里,墨风不在了,还有砚北陪伴你。”
“墨风,这是朕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驸马爷,你别这样,殿下看见,会心疼的!驸马爷——”
“让陛下去吧,对于陛下而言,活着,比死了要痛苦千百倍。”
“阿魇,怎么办,怎么办啊,殿下走了,陛下也要走,阿魇,花藜没有亲人了,花藜再也没有亲人了……”
“陛下他……以身,祭天了。”
“皇兄!”
“陛下——”
火海茫茫内,我抬手轻轻触摸他的容颜,他跪坐在火中,脊背挺得笔直,陡然睁眼,满目疮痍:“辰儿!”
他又惊又喜的将我搂进了怀中,使出全身力气,箍紧我的身子,下颌倚在我肩上,浅浅哽咽道:“你来了,来接我了……”
我泪流满面的乖乖待在他怀中,哭着哭着,无力的轻笑出声。
甚是心疼的亦抬起双臂,也抱住了他的腰身:“傻瓜,何必呢,何必呢……好好活着,不好么?何必偏要来寻我?你可知,我只想让你活着啊。”
他的泪水濡湿了我的肩头,如视珍宝般搂着我,身子颤抖的喘息着回答我:“可辰儿,你又可知,没有你,我活着的每一日,都是煎熬。辰儿,带三哥走吧……三哥真的,熬不下去了。”
见惯了他的清风霁月、沉着冷静、处事有方,却从未见过,他这样脆弱、卑微的样子……
我的傻三哥啊,没了我,你竟让自己过的这样艰辛。
轻轻将他从怀中推开些,我含泪朝他莞尔一笑,痴痴瞧着他那张令我沉迷了数万年的俊容,我凑近,闭眼吻住了他的唇……
千言万语,三生的爱恋,俱是蕴藏进了这个深情而又绵长的吻里。
情到浓处,相融以沫,烈火为嫁,齿畔,定终生……
“三哥。”
“辰儿。”“你该兑现诺言了。”
“嗯,我娶你。”
一句我娶你,任凭烈焰吞没血肉,枯骨、亦能生花。
——
记不清我已经昏迷多久了,隐约再有意识时,我好像,又听见了师父的声音……
“白露的身份,如今还不能轻易暴露,知道她是冥帝的人越少越好!况且,她现在还处于历劫阶段,若不想让她命格生变故,她的事情,冥界便不能插手干涉!因此,司药仙子不能宣,一旦召来了,难保不会引得外人揣度!”
“忘川大人所言极是!原本我们哥俩也是这样想的,可,帝座他说的也有道理,都这个时候了,陛下与小皇子都命在旦夕,天界的医神不能请,冥界的司药仙子乃是天界医神的小徒儿,情况紧急,如今能救陛下与小皇子的,就仅有司药仙子了……若不然,便破格一回……”
“浑说!你见到哪个神仙在凡间历劫得了病,还得回神界请救兵的!你们难不成真想让冥帝殒身于劫难中么!”
“忘川大人息怒,息怒……”
“现在晓得情况危急,晓得慌了害怕了?!本座一个四肢健全,活泼可爱,乖巧听话的好徒儿,如何就被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紫渊大帝,当初你娶本座的徒儿,本座是觉得你们两世有缘,今生能够功德圆满,走到一起也委实不容易,所以便想着成人之美,不出面干那棒打鸳鸯的缺德事。可,早知你如今这样辜负本座的徒儿,本座便是死,也不会把白露交到你的手里!
小皇子?骨肉?呵,身为丈夫,妻子怀孕都不能发现,身边还留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整日里与小三卿卿我我,硬是把自己的妻子气流产,紫渊,你好得很呢!”
“璇儿,你冷静些……”
“阿辰你别拦我!我告诉你们,就算白露现在是凡人,就算媂萦父母兄长俱亡,就算她现在孤立无援,身边没一个亲人,也还有我,做白露的靠山!你们谁再敢乱动她,误了她历劫的命数,我定让你们好看!”
“对不起,对不起仙子姐姐,我是真没想到那一幕,露露碰巧就看见了……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拿我的性命,去换露露母子的性命……”
“你闭嘴!这里最没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你算什么东西,你的脏命,狗都嫌弃!本座不想看见你,滚,给我滚!”
“仙子姐姐,白哥哥……”
“黑白无常,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丢出去!”
“是、是,大人。”
“阿辰,带他们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紫渊大帝说。”
“好。”
“为什么要动手抹去白露眼角的彼岸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她!”
“所以,她身上的封印,真的是仙子所下。”
“对,是我封了她体内的冥帝神力,是我用彼岸花,压制住了她元神苏醒之势。”
“你这样,只会影响她归神位。”
“呵,你根本不懂她……她不想做冥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