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启唇问我。
我被他一语唤醒过来,心情沉郁的低下头,淡淡回道:“没想什么。”
他帮我整理好肩上的长发,放下桃木梳,俯身抱住我,“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小白,要怎样,才能抹去小白心中的这道坎?”
我僵僵的待在他怀里,压抑的深呼了一口气,“你可知道,人身体的每个部位,被剜了肉,血肉都是可以再生的。唯独心不能,心脏上被剜了一刀,轻则失血残缺,重则危及性命。心里有坎,轻易是抹不去的,即便抹去了,也会留有残缺。”
他自然是能听懂我的话外之音,抱紧我,沉沉道:“之前青珂在的时候,也未见你醋成这样,那时候都不曾对本帝失望,怎地现在,伤心成了这样?”
我对着那面精致的凤衔莲花铜镜苦笑:“或许是当初,用情未深吧,也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些苦,吃一次就够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我终归是肉体凡胎,心被人捅了一次后,就不敢再承受第二次了。更何况……”
我扭过身子,昂头看他,实话实说道:“对青珂,我唯一庆幸的一点是你从未对她用过真情,你对她的一切好,都是逢场作戏。可对芊芊……不、应该是凉娍,你深爱过她,拥有过她,甚至因她而被封印在画中千年……你对她的情义,远远要比对我的情义深重。
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如果没有我,你会同她在一起的。这个答案,毋庸置疑。你其实大可不必顾虑我的心情,白旻,人生难得一良人,遇见了,便要珍惜她啊。别为了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放开了心底最爱之人的手,我虽然喜欢你,可我并不想看见你余生都郁郁寡欢,相比于强行将你的身子留在身边,我更愿意放你走,许你去寻找属于你的快乐。”
“小白。”他俯身,将唇凑到了我的耳边,沉叹道:“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了呢?这样将我往外推,我若是真的走了,你会难受的。”
我佯作冷漠的偏过头,“你走了,我定多难受一时,可你这样留在我身边,我见你一时难过一时,见你一辈子难过一辈子。老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
“夫人想长痛不如短痛?夫人为何就是不愿意相信,为夫再也不会让夫人痛了呢?”
我咬唇,静了良久方呢喃道:“我不信,不信你能放得下,也不信我能忍得下。白旻,给不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别来纠缠我了。”
“谁说我给不了了?”他耐心的伸手握住了我的一只手,目光温柔真挚道:“为夫以后会与凉娍保持距离的,等凉娍身子好些了,时机到了,为夫就陪夫人回冥界,到时候,为夫的身边,就永远只有夫人一人了。不会再有旁的女人过来破坏你我夫妻的感情了。冥界,有夫人的亲人,夫人在阳界未曾得到的温暖,回了冥界,会有人补给夫人的。冥界有夫人的叔叔,有夫人的哥哥,有为夫,以后还会有咱们的孩子。这回回去了,咱们就不来凡尘了,小白,往后的千千万万年,为夫陪你度过。”
往后千千万万年,他陪我度过?我抿了抿唇,心底终归还是被他的温暖言语打动了。
垂下头,我犹豫了一会儿,主动伸手搂住了他的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衣衫里,“罢了,骗我也好,未来反悔也罢,现在我都不要再想了,我累了,厌倦这世间悲欢了,或许,走一步看一步,挺好。”
他亦搂住了我的身子,歉意道:“这些时日是我疏忽了你,小白,今后我会将欠你的,都补给你。”揉了揉我的肩,他温柔问道:“在始空山伤了魂魄,我没及时帮你疗伤,照顾好你,是我的错。身子现在还难受么?我先探一探你的魂魄……”
他伸手要来帮我疗养身子,却被我及时捉住了手腕,阻止了下来:“不用了,我的身体已经自个儿休养痊愈的差不多了,你这几日为芊芊疗伤已经耗费了不少真元法力……不用再在我身上白耗力气了,我很好,我能照顾好自己。”
“小白。”他拿起了我的一只手,紧紧攥住:“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掌心相合,倏然有道刺痛划过我二人严严相贴的手掌心。
我条件反射的收回了自己的爪子,举起手掌一看,却发现掌心上多出了一枚金光熠熠的灵花花痕……
“这是什么?”我不甚理解的问白旻,白旻拧了拧眉心,随即将自己的手掌递给我看。
我探头看过去,却发现他的掌心也生出了一朵极美艳的金色重瓣小花。
“这花是你弄的么?”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亦是颇为震惊:“我没有施法在你我掌心种此花……此花,像是从血肉深处生出来的,仿佛是早早便种在了你我体内……若是本帝没有看错的话,此花是一对,你掌心的是雌花,本帝掌心的是雄花。雌雄二花具体都有什么作用,本帝暂且还看不出来……不过可以确认的是,此二花对你我无害,此花的力量很温和柔善,花盏内,又藏着巨大的诅咒之力,大抵也是一种情咒吧。”
“情咒?”
他颔首,金眸内情漪徜徉,“就是那种,我若背叛你,会死的情咒。”
“背叛我,你会死的情咒?”我迷茫的举起手,盯着我二人掌心同样的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