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晕乎乎的半倚在他的怀抱里,被他揽着肩膀一路从街前头的酒楼里带回了安南侯府。
月光如银,薄薄的洒在侯府屋阁的飞檐上,檐下红灯摇曳,染红了墙根簇簇花期正好的白色星辰花……
“三哥,我不要回去,我、嗝,一个人睡好孤单!”我借着酒劲儿死皮赖脸的转身扒在了他怀里,他为防我头晕摔下去,手臂赶紧搂在了我的腰上,支撑住了我的身子重心。温和的抱住我,耐心哄道:“乖一些,辰儿别闹,若不想一个人睡,本侯让花藜今夜过来陪你。”
“不嘛!”我任性的在他怀中折腾他,浑浑噩噩的站不住脚,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蹭,“三哥,白哥哥,我不要花藜,她抱着不舒服!”
他搂好我的身子,被我缠的有些无计可施,无奈之下只好轻笑着问我:“嗯,那辰儿想要谁?莲二小姐也在府中,需不需要本侯让人去杏花院传她过来?”
我瘪嘴不高兴,趴在他的身上耍赖:“不!也不要莲蒂……我不要别人。”
“不要别人,那你究竟,想要谁?”
富有磁性的嗓音于醉酒的我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我依偎在他胸前撒娇,仗着酒意上头,臭不要脸的口吐狂言:“想要三哥,想要你……三哥,你今晚哄我睡好不好?”
他怔了下,有点意外,还有点脸红:“哄辰儿睡?可男女,授受不亲……”
我哼了声不乐意道:“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夫妻授受亲啊!”
“夫妻……”
“对,夫妻!”我装作很懂的坚定点头:“三哥,辰儿想嫁给你,辰儿想陪你睡!”他哽了哽,满面红云,目光躲闪不敢看我,护着我的身子,踟蹰道:“辰儿,我会娶你……但是,未曾拜堂之前,本侯不能与你行周公之礼……会伤了辰儿的名节的。辰儿,你乖一些。”
我酒劲儿上头,满脑子浑浑沌沌,哪里还能顾得上他说了什么话,不悦的伏在他怀中昂头冲着他扯嗓子喊:“我不管!我就要!三哥你是不是不行!”
“……”他陡然呛咳出声。
未待他老脸潮红,精神紧绷的寻到下一个由头敷衍我,我便霸气的拽住了他的大手,强行扯着他往他的寝居走……
桐花蹁跹里,徒留不远处两头上遮芭蕉叶的家伙还在秋风中窃窃私语:
“啧啧啧,送上门的媳妇不要,咱家侯爷会不会真的……不行啊!”
“我觉着,不太可能,侯爷身体好着呢,咱们带兵打仗的习武之人,身子都挺好……不至于不行。”
“想不到帝女殿下喝醉酒以后,这么主动……”
“老黑啊,你说会不会,用不了多久,咱们安南侯府就要添个小侯爷了?”
“难说,侯爷今年才二十四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段……有个小侯爷,我看是迟早的事。砚北啊,你说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在府内准备一些,小侯爷的用品?什么小衣服小帽子,小拨浪鼓之类的?”
“我看成!”
“什么成不成的?小侯爷?娍娍有了?”
“咿,二小姐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莲蒂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闲死了没事干嘛!说好了晚点一起去逮蝈蝈的,墨风你怎么又放我鸽子!”
“都这个时节了,哪里还有蝈蝈……”
“呜……”
“算了算了,等会儿带你去吃街头的糯米糕糖葫芦!”
“还是你仗义啊墨风!”
“对了,你就还没告诉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成不成呢!到底是谁有了?”
“……”
强拽着三哥进房间后,我倒是并没有真的对三哥的肉体下手……而是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过去。
孤灯摇曳的朦胧夜幕里,三哥抬起玉手,轻轻抚着我的脑袋,阖目将我往怀中抱的更紧了些。
……
七月十五,中元节,亦是我的生辰。
皇兄特意给我准备了生辰大宴,宴请满朝文武百官……可正当我收礼收的手软,兴致大涨时,赵相那个不识眼色的老东西竟然当着我的生辰宴上,出面弹劾刑部侍郎崔大人与吏部秦大人收受贿赂,错判冤案……
我皇兄有意要压下这件事,好留待我的生辰宴结束后再做审判,可赵相却是等不及了,咄咄逼人的言语催的皇兄无奈,当堂定了崔大人与秦大人的罪。可怜那崔大人与秦大人本都是父皇在世时倚重的大臣,都到了双鬓花白的年岁了,还遭赵相强势冤枉,在亲眼目睹了刑部刘尚书等人苦苦哀求君王下令彻查此案,还大家一个真相,可君王却无动于衷,并无下令重新调查此事,还他们一个清白的念头后,双双拔刀架在了脖子上,豪言壮志的向天吼了句:
“苍天开眼啊!吾等一生清清白白,两袖清风,今遭小人如此迫害,吾等不甘心啊!老天爷,我等冤枉啊——昏君,奸相,你们不得好死,大禹国,迟早要断送在你们手中!”
“帝女殿下,吾等誓死忠于先皇,忠于大禹国,今遭此劫难,是吾等之祸,来日必定是殿下您之祸啊!愿吾等之死,能帮助大禹国,拨乱反正……先帝,臣等为您尽忠了!”
“不要。”我失手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