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崖,然后像一张破纸似的滑落,崖壁上留下好大一滩血迹。有伶俐的匪徒赶快跑过去探了探鼻息,朝孟广摇了摇头。
瞬间击杀二人,满江红退回转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如歌,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两个偷袭的匪徒却一死一伤。
这,这,好似仙人在施展法术!
众人堆里飘出了“啊呀”的惊叫,先是阳平,后来却统一拔调成了“入”声。个个都半张着嘴,眼珠子机械地转动,跟庙里泥塑的小鬼一般。
孟广干巴巴咳嗽一声,色厉内荏一扫沙滩上众人,指着满江红喝道:“哪里跑来的扶桑浪人,大家还不操家伙上。”
切,傻瓜,没人理他。
不过,这一位从天上跳下来的少年英雄,样子委实奇怪了一点。倭寇是大明的死敌,扶桑浪人就梳朝天小辫,倒真有几分相似。
靠,这厮蛮狡猾的,想先给小爷扣一顶屎盆子……满江红刚要有所动作,就感觉脖颈处窸窸窣窣,一双青葱般的小手把束马尾辫的藤条解开了。
“晶,晶,你先回……你妈妈那边去。”
“嗯……”
某位大姑娘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看着沙滩上黑压压跪倒的众人,一想到自己方才的忘形,顿觉羞不可抑,掩面而奔。那姿势,真叫一个妙曼风流。凌沙微步,罗袜生尘。
满江红见到那一大群人还傻傻地跪着,便上前七八步,双手平端,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起来,都站起来。”
靠,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小爷还真是没想象力呀。
众人闻言,立刻呼啦啦站起。
满江红指着先前带领四人收拾灰烬的老者,问道:“这位老人家,是里正吧,麻烦过来一下。”
那老者闻言,顿时面上生光,疾步前行,差点摔了一跤。
“您老指认一下,前天动手的凶徒,是哪几个?”
老人家佝偻的腰身一下子挺直,浑浊的眼珠子一下变得贼亮。匪徒中有数人默默转过身去,或以袖遮面。
老人颤颤巍巍点出了五人,有两个已经一死一伤。
“就只有这些了?”满江红问。
“容小老儿再想想……那一天人多,觑得不是太清楚,好像……”
“老爷子,咱家同你无冤无仇,只偷吃了你一块腊肉,可不要瞎攀乱咬哇!”
匪徒中有人率先聒噪起来,吃满江红一瞪,立刻噤声。
老人又缓慢走上前几步,非常得意地把那帮匪徒瞧过来瞧过去,就差在脑门写上“嘚瑟“二字。凡被他目光扫到的无不毛骨悚然,尽量缩小体积。被点出的四个人却不作声,眼光只是瞟孟广。孟广攥紧刀把子,面色铁青,腮帮子咬得一鼓一鼓。
“老爷子,咱家偷了你的腊肉,明儿就补一条大鱼。”
“老爷子,不是俺说,菜园子也该收拾收拾。俺别的没有,就一把力气……”
……
老人家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满江红道:
“来的人多,动手的,好像只有这五个……”
“那好,麻烦您老找两个人把陈秀才抬走,带着村上的人往后退……一直退到,那块大石头边上去。”
这一片沙滩有五百多米长,一百多米宽,在尽头处还有一个海湾,矗立着一块四五米高的大石头,好像一个观礼台。
那里正七十多岁了,啥事没经历过?他听了这一句话,心里面倍儿清楚,闻言立刻照办。
众人簇拥着林四娘一家呼啦啦后撤,特意把青壮散布在左右守护。如歌牵着如画,面孔绯红,嘴角浅浅一勾,只管低垂着头往前走。倒是如画那小妮子不安生,不断地回头望,又低声询问姐姐,姐姐只是笑而不语。
满江红瞧在眼里,微微一笑,转身走向群匪。
在这一段时间里,众匪走又走不得,打又打不过,惶惶不可终日。
带头人孟广思来想去,也没盘算出一个万全之策,见到满江红回转,只得一抱拳干笑道:“少侠请了,敢问是何门何派的高足……”
满江红冷冷扫视着面前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叫花子军团”,厌憎之心大起。领头的人中等身材,却穿着一件大号的印满铜钱的员外绸服,前胸后背都是油渍与破洞,也好不到哪里去。
常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囚犯是朝廷刀下的鱼肉,却觑得机会就压迫更弱小者,应该是不能算人了!
见对方不应,孟广咬了咬牙,道:“如果早知道如歌姑娘是少侠的人,孟某绝不敢前来。但这样回去,俺也交不了差,只好请少侠指点一二。”
这货样子粗鲁,心思却细致,没开打先挖好退路,摆明了情况无奈,不是生死相搏,你丫好意思下狠手不?搞定对方当然好,万一搞不定,也有老大顶着。
孟广谨慎地绕着满江红游走,越走越快,突然大喝一声,幻化出三、四个身影,扑了过来。他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比起中秋夜花戎同郭春海的交手,还是差太远太远。满江红清清楚楚看出哪个身影才是实体,当即吐气发力,以拳对拳,迎了上去。
孟广这一拳未尽全力,准备随时后撤。但满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