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喜食业障,好受身罪孽者,折骨吸髓,施以无间痛苦。——《严法经》
灯光幽绿,在漆黑的夜中不经意地闪了闪。这是一座一看就是落后其他地区几十年的小村子,与周遭其他地区的繁华格格不入,像是大海中突然出现的孤岛。村口供给用电的电线只是无力地耷拉在墙外,墙皮斑驳,更多地方的墙只是用砖头和水泥简单垒了起来,连最基本的油漆都没带刷上一点。倒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墙上突兀地用白油漆刷上了六个大字:
“讲迷信,破科学。”
灯下是两个穿着警察服装的人,其中一个撑在警车引擎的地方检查着车子,另一个只是耐心在一旁等待,不语。
那边的人最终叹了口气,走向另一个人。
“真邪门,好好的车怎么熄火了。”那个人是位叫郑明的警察,他整了整自己有些皱起的衣角,眯眯眼,笑着看向另一个人——那个叫林理洵的,新调过来的小警察。相比之下,林理洵倒显得严肃许多,“郑哥,报案人还在镇子上等着,要不,先把车放这?”
“那个不急,再说本来着火的事就不归咱管。”他轻笑一声,“现在倒好,车给弄熄火了。要是被陆队知道了,指不定挨一顿骂。“他又把眼睛眯上了。
”陆队…挺和善的……“
”你才刚调来,不了解陆队。“他嗤了一声,”她要是知道车在出警的时候坏了,肯定得说——“
”呵!不是让你好好保养车吗?“
他装模作样地模仿了陆队的语气腔调,最后只是摆摆手,叹息一口,“这样,我先试着修理修理,这个我拿手。”
林理洵仍然是那副礼貌的态度,“郑哥,麻烦您了。”
“都是同事了,客气什么。哦对,手电筒也快没电了。理洵,帮我带节电池吧。”郑明耸耸肩膀,“这条街上应该有小卖部。”
“嗯。”林理洵点点头。
半小时前,清潭镇一户人家在举行葬礼时棺材莫名起火。报案人称是有人蓄意纵火。上头派他和郑哥来了解情况。这是他成为刑警后负责的第一个案子。
他顺着这条路走,随眼瞥见路旁墙上的六个字“讲科学,破迷信”。“清潭镇是一个闭塞的山中小镇,听说保留了不少封建迷信。“他摸摸墙上的字,心想。
再往前几步,是一个建的十分简陋的小卖部。墙依然是那熟悉的砖头红,在一个小窗口处,上面有用白底红字,写着”烟酒 副食“的纸,那便是清潭镇的其中一个小卖部了。
柜台前没看见什么人,只见得柜台上摆着一个盛满纸灰的盆,偶尔冒出几缕火苗。
”有人吗?“林理洵小心翼翼地问。
年久失修的路灯闪了闪,下一秒只听见小卖部老板幽幽地说:”刚睡醒,有事吗?”
“拿一节1号电池。”
小卖部里面没开灯,也看不到什么人的踪影,只是在听到小卖部老板的声音“给,两块钱。”后,自己手上便多了一节1号电池,就像凭空出现的那样。
他左右徘徊的几下,这才看见小卖部老板的身影。他揉了揉眼,兴许是自己看花眼了。“得先把电池交给郑哥。”林理洵把电池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从他过来那刻时眼珠未曾变动过位置的小卖部老板,眼珠僵直地转动了90度目送了他离开。
“郑哥,买到电池了。”
“谢了哥们,我先收拾着车,你先去现场了解一下情况吧。正好你刚调来没多久,顺道也熟悉熟悉这里。“郑明说。
”嗯。“
林理洵再次转回到小卖部跟前的时候,老板又没了踪影。再往前是一家还关着门的卫生室和叫彩灯阁的屋子,他没在意,径直向前走。
再往前,他再次回到了这里。”刚才不是经过这里了?“他想。
与刚刚不同的是,刚才经过的用砖头糊住门的彩灯阁,墙上渗出了鲜红的血。
他再次回到了这里。彩灯阁上的血迹沾了两张纸钞。”这是刚才买电池的钱……“他喃喃自语。
他第四次回到了这里,林理洵清楚地认识到事情已经开始不太对劲了。
这次彩灯阁的墙上出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门,他试着询问是否有人在家,可无论最终他以多大的分贝,始终换不来回应。他双手合十,轻念”冒犯了。“,然后推门进了彩灯阁。
”这是…一个灵堂?“他想。
里面立着几个纸人,灵位前放着一封信。林理洵走上前,拿起那封信:
”小卖部老板王金财因病作古。
需订花圈六架,纸人两副,蜡烛两根,三日后交付。
十月十八日”
“落款是两天前……”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难道报案人说的葬礼是小卖部老板的?那刚才在小卖部的人是谁?”
“……”
身边的纸人明艳而诡异,每个纸人都有近乎惨白的脸和猩红的妆容,灵位后面是一片暗红色,像是人皮肤上渗出的血液。他拿起桌子上的蜡烛,用另一边摆放的蜡烛点燃了它,昏暗的灵堂这才亮了些许。
他拿着蜡烛,准备调查一下屋子。
右手边的纸人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