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误会。”可怜的无情,本就不是会说话之人,这会儿面对一群难民反倒语无伦次起来。
可是,支支吾吾半天,也就这么几个字。
因为说不出再多的解释。
程安夏看着这场景,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直到无情恼怒的瞪向她,她才解围:“老人家,你别误会,他可是保家卫国的将士,身上没点凛冽的杀气是不可能的,他就是不善言辞,人挺好的。而且,你们放心,他就是让自己受伤,也不会让百姓受伤的。”说的是无情,又何尝不是在说云璟暄。
他上战场的初衷也是如此啊。
果然,提到打战的将士,大家的表情又变了,这次变成了敬重,崇拜。
无情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嗯,就是她说的那样。”
程安夏索性拿了伞要下马车。
云璟暄并未制止,而是随着她一起下了马车,但雨具有限,能分发下去的都分发下去了。
他和程安夏撑一把伞,无情直接把斗笠带在老者身上。
队伍也开始慢慢移动起来。
“女眷都在村里吗?棚子遮雨吗?你们过这种日子多久了。”云璟暄也不是多话之人,可能到了现场才会问一些重要性的问题,可程安夏就不同,她实在忍不住这一路上的沉默,便开始问话。
“棚子不怎么避雨,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当时太突然,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穿的,用的,都是几天后能去找才找出一点出来,可供求不应。男人倒还好,能受着就受着,可老弱和幼小不行啊。”
这回,村长胆子也大起来了,大家也是纷纷附和。
“你们属于临河县吗?”云璟暄突然问道。
村长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恩人,你知道我们县?”
“路过,住了两天,大家都很善良,热情。”
临河,算是炮响国的角边边了,村子都不多,零零散散的分布着,村里人基本不怎么出去,婚姻也是村里内部解决了,属于很落后贫瘠的地方。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去巡逻走动一下,明着是查探民情,实则却是监督,看看是否有不轨之人招兵买马各种。
因为这种临界追容易出事的。
但是,对于百姓,只要能够活着,就基本不会管太多。
当然,民风归民风,官府却不怎么样。
那个时候他就听说过,还亲自去收拾了一番,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官府应该换了人。
“县令还姓曹吗?”想到这里,他又问道。
村长有些吃惊,却如实回答:“不姓曹,曹县令早几年被一个将军收拾一番,第二年就下来了。”
“不是上面派的人?”县令都设有规矩的,每一届下位,上面就会安排人去接承。
“是个二世祖,家里很有钱,啥本事也没有,经常欺负弱小,还鼓励小混混,二流子收各种保护费。不知怎地,突然就上任了,据说身后有大人物。”村长心直口快,还没想明白就一股脑儿的道出。
身旁人连忙拉他衣袖,提醒他适可而止。
官官相护,即使再有心帮忙,但只要涉及到权力,那都是个悬。
况且,现在的县令能突然上位,说明家里背景很强大,甚至是宫里有关系,若是这恩人也有更大的关系倒好说,万一只是一时心热,不说什么都帮不了,可能还要被连累。
而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可万一和那二世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到时候联手对付他们,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云璟暄冷哼道:“叶枫何时无能到这地步了,当真让我大开眼界。”
现在的摄政王可是叶枫,两人虽然闹了那场之后算是不相往来,可都是为民做事。
临河县也是炮响国的,每一个子民都该受到相等的待遇,可他却放任二世祖当县官,不但不为百姓解难,反而欺负他们,逼他们走上绝路。
村民们虽然听不懂他口中的叶枫,但听这语气可分辨,他没有向着二世祖。
心底一阵欣喜,但也不敢说再多。
期间,无情再次发出信号,并且在路上留下标记,等着人前来支援。
差不多走了两个时辰,七绕八拐,又是下山,又是上坡的才在一偏僻处看到几个简单的棚子。
村长已经气喘吁吁,“恩人,就,就在前面。”
好在有恩人给的食物撑着,不然绝对走不了几个时辰的路。
许是看到他们,几个孩子一身褴褛的跑了过来。
可在看到马车和几个陌生面孔却止步了,眼神怯怯的,话也似乎卡在了喉咙。
而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脸上,身上都是泥,手背还有不少刮痕。
村长介绍道:“这是几个比较大点的娃儿,现在能帮着捡柴了,白天就生火取暖,不至于凉到着凉。”
而且,棚子里本就潮湿,这火也没停过,一直烧着。
“那边就都是些妇女和老人和更小的孩子了,一个在做晚餐了。”然后,又指着冒烟那处说道。
程安夏很是疑惑,“你们的田地也被埋了吗?”
泥石流也好,山体滑坡也罢,不至于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