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已经乱成一团,本就人多,这会儿想跑也跑不了,只剩惊恐尖叫。
而那受惊的马儿根本拉不住,所到之处一片鸡飞狗跳,好些人被撞飞出去,小吃摊都倒下几个,一片狼藉。
菜叶,鸡蛋,冰糖葫芦这些更是满天飞。
程安夏体型较大,前后左右都是人,你撞我,我撞你,哭嚎哀叫声不断。
结果,她被推推挤挤,竟是出了人群。
“死胖子,滚开……”
还未站稳脚,身后一道尖锐的声音已经传来,马蹄声近在咫尺,周边都是惊恐的尖叫和捂住眼睛的人。
程安夏本就热,人一热就头晕脑胀,反应迟钝。这会儿,愣是断片,压根就忘了要躲。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一推,身子一偏,一双马蹄便重重落下,所踩之地正是她刚才站的地方。
她心有余悸的回过神来,整颗心都在乱跳着。
要是没有那股强劲的力道,她怕是已经成为马蹄下的亡魂了。
马背之上是一十六七岁的少年,见程安夏逃过一劫,不由笑了,“胖子,命还挺硬的。”
说着,勒住了已经稳定下来的马缰,翻身下马,并且朝程安夏走去。
程安夏最讨厌就是这种罔顾人民的纨绔子弟,当即双手叉腰,口气很冲,“你是猪吗?这种集市骑马?我们倒都是一些小老百姓,无权无势,你可能几个钱就打发了,万一这其中有身份尊贵之人呢?你是想害死你自己还是你的家族?”
这种朝代,她所说的太贴近现实了。
普通人家,即使真闹出人命,给点钱很轻易就能完事,因为闹不起来啊。
而且也没有人敢出面,平民英雄不是没有,而是很难遇到。
即使遇到,没有背后群众的支持,也是百搭。
要换作官宦人家和有背景的就不一样了。
试问,这满街的人,有哪家大户夫人小姐会排队买小吃?又有哪个官会无聊凑这种热闹?
所以,她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纷纷指责骑马的少年。
少年先是一惊,而后却不以为然的道,“呵,倒是有几分胆量。”
程安夏高抬着下巴怒视他,打心里讨厌这类人,“你有钱,倒是把这条街给赔了啊。”
众人听了她的话,纷纷起哄,“赔,赔,赔。”
不止程安夏讨厌,他们也一样讨厌。
谁的命不是命?就因为他们普通,就要低人一等吗?
有人扶着受伤的家人走过来,期期艾艾是哭了起来。
“呜呜呜,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走着路都能遭来横祸,你叫我们娘几个怎么活啊?”
那少年本还趾高气昂的,根本不把这小事放在眼里,结果程安夏一带头,大家又跟着起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阿飘。”更是扯着嗓子喊道。
不一会儿,正一路给他擦屁股陶着银票赔偿的小童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少,少爷……”
少年头一点,蹙眉沉声道:“给钱。”
那小童立马去陶钱袋,结果掏出一把空气,又往身上抹去,好半响,为难道:“少,少爷,都,都赔完了。”
那少年一鲠,脸涨成猪肝色,瞬间没了底气,“赔,赔完了?”
小童心虚的点着头,然后开始折着手指头算账。
“从东边街到这里,少爷您一共撞坏了二十五个小吃摊,是一个商铺,伤了十七个人。撞翻了一条街的菜摊,还有路边冰糖葫芦以及小玩意不计,光医馆就垫付一百来两银子了。还赔了两幅新买手镯的钱,一套嫁妆的钱……”说道最后,小童都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些他都是有记账的,全都在小本本上。
这下,众人都有底气了,虎视眈眈的看着这少年。
少年心虚,不敢正视众人,只是道:“回,回去拿。”
小童一脸要哭的样子,支支吾吾道:“您这个月已经超支了。”
少年恼羞成怒起来,“那又怎样?大不了下个月不花了。”
他爹家大业大,外祖母又特别疼他,好不容易来走躺亲,不可能把脸丢到家里去。
那些姨娘肯定要笑话死他。
小童瑟缩道,“小的不敢去。”
他又不是少爷,问了只会被责罚,宁可耗在这里也不去。
程安夏看着好戏,这次就该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少年看了眼程安夏,知道这胖子不好对付,便是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小爷我回去取了钱就过来。”
程安夏嗤笑出声,“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本来就都不认识,他不闹事会变成这样吗?
少年拍着胸脯道:“我是堂堂男子汉,说话绝对算数。”说着,把一旁的小童一推,“他做抵押,要我迟迟不回,你们带着他去见官就是。”
小童都快要哭了,“少爷~~”
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居然把他做物品抵押。
少年眼神一冷,厉声道:“我何时弃你不顾了?你要有本事就自己回去取银子,我在这里当人质。”
小童委屈的低下头去,“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