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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争抢的姿态,激怒了王同学的爸爸,为什么要抢走票据?他爸爸很不理解。
我理解,其实就是害怕报销被拿走。毕竟住院的钱,是王同学垫的,如果他拿走了,我就相当于白白遭了这么大的一次罪,什么补偿都没有。这是我二姐完全不能接受的。
无所谓了,我自己都站不起来,钱不钱的,轮不上我花。
可是养病需要钱,我二姐就得自己垫着,王同学也是隔三差五的就到我家看我,带东西。照顾一个病人是麻烦的,主要是我不能走,很多事情都需要麻烦别人,我二姐家里,她是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为了照顾我,也是一个月没有上班了。每天在家里熬骨头汤喝,其实骨头汤也不补骨头,都是纯纯的脂肪,我在一个月内被养的肥肥胖胖的,脸都大了好几圈。
我妈来看我,给我带了我们巷子里那个赤脚医生的祖传药丸,用酒服下去后,整个人的脑子都不正常了,没有办法说话了,自己想到的东西和想说的话完全不匹配。
后来我就没有继续喝,我的全身上下,只有两个比较突出的地方,一个是个子,168,女生中的战斗机,一个是脑子,所有考试和应对事情就靠这个脑子了。
所以,绝对是要拼命保住的。
虽然我二姐抢走了所有的票据,最后还是还回去了,以为事故科处理的人一直是王同学的爸爸,所以最后的赔偿还是给了王同学。
王同学给保险赔偿的银行卡号是我的。
钱最后还是给了我,他说,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要有后顾之忧,不要害怕没有人管你,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知道王同学把钱打给的事,他的父母估计也是无可奈何,除了我这种奇奇怪怪的家庭,大多数的父母都是希望孩子过得好。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从王同学的身上过了一遍。
因为照顾我实在繁琐,一天三顿饭,我二姐又不得不出去挣钱,于是王同学又把我接到了他家,让他妈照顾,也不是很友好,也没有在面子上表现出反感,都是凑凑活活的过日子,他们家门口的人经常来做客,吵的我头疼。
后来,差不多能带着拐上学的时候,我就去了学校了。参加考试。
大四的学费和生活费,我都是用的那些原本手术的钱,我大姐也知道我有钱了,也就没有再给我钱,我打过电话问她,学校要交学费怎么办?她和我吵了一架。
感觉那一架吵得,整个人都释放了,解脱了。在我上了大学的时候,她是想着全心全意培养我的,说出一些违背伦理的话,比如,你是个小妹妹,在我这里,就和自己姑娘差不多。
我妈会疾言厉色的回道:放屁,做你春秋大梦,能拿钱就拿钱,拿不了别那么多废话。
天命这个东西,谁都改不了的,人多渺小呢?在这人间炼狱里面来回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