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沙发上,祁越坐在那里,赶来的医护人员正在替他包扎伤口。
盛暖紧紧握着他另一只手不断叮嘱医护人员轻点,然后时不时看一眼祁越:“班长,是不是很疼?”
祁越看了她一眼,摇头:“还好。”
血肉翻卷深可见骨,怎么可能还好……盛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盛暖。”
盛暖回头,就看到程煜从大门口冲进来。
看到她,程煜眼睛瞬间就亮了,直直冲过来一把拉起她紧紧抱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都怪我,我不该迟到的,都怪我!”
盛暖有些僵硬的拍了拍他:“我没事。”
然后她伸手把程煜推开:“不用担心了,我没受伤,是班长……”
盛暖下意识回头,结果却看到,刚刚还坐在这里的祁越已经不见了。
她扭头扫视,然后就看到祁越被两名保镖护着朝一辆车上走去……
把盛暖的模样看在眼里,想到刚刚他冲进来时看到的一幕,程煜垂眼,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恐慌。
刚刚那一刻,他看到盛暖半蹲在祁越面前,她两只手紧握着他的手,眼底满是担忧和心疼。
那个传闻中高冷难以接近的财阀继承人,静静看着她,眉眼一片柔和。
盛星月被警方带走了,盛暖简单做了笔录后就被送去医院。
盛星月给她下了药,一来是要用一些解除药性的药物,二来也是警方要取证。
盛暖特意叮嘱了苏辞远不要告诉苏望北夫妇,苏辞远还算听话没有跟家里说,自己打车到医院来。
程煜则是一直陪在她身边。
等到苏辞远到了,盛暖就催促程煜回去:“你现在不方便露面,别又被有心人偷拍拿去做文章。”
程煜神情微僵,心里忽然涌出浓浓的后悔。
他也不顾苏辞远还在,看着盛暖正在打点滴的手,哑声开口:“盛暖,我上次,把你一个人留在落茗山……是不是伤了你的心?”
盛暖微怔,随即无奈失笑:“怎么会,你那会儿情势所迫,我理解的啊,我也没有生气。”
程煜以为这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没有因此生他的气……可直到这一刻,亲耳听到她说没有生气,他心里的绝望却更深了。
她之所以这么善解人意,之所以这么理智,只是因为……她真的对他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但凡她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也不会对被他扔在那里的事没有半分芥蒂。
因为只是把他当成朋友,所以没有任何多余的期待,也因此对他所做的一切都能很理智和客观的看待。
苏辞远明显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他顾不上深究程煜所说的把盛暖一个人扔在那里到底是什么事,只是弱弱出声:“煜哥,我在这里就好了,你现在比较忙,早点回去吧。”
程煜抿唇,他抬起头,勉强对盛暖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盛星月那边我会托钊哥打听的……我、我就先走了。”
盛暖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
程煜嗯了声,然后跟苏辞远说了句:“照顾好你姐。”
说完,他起身走出病房,戴上口罩和棒球帽直接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一边往司机停车的地方走去,程煜的神情越来越沉静。
如果盛暖只是还没有喜欢他,那他也不会这么惶急,最重要的是,他怕她喜欢别人。
那个人,和她是同桌,朝夕相处,还几次帮她救她……她如果真的喜欢那个人,其实真的很正常。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
他已经在很努力的奔跑,想跑到更高的地方,能无所顾忌对她说出所有想说的话,给她所有美好许诺……可是,好像还是来不及。
程煜没有上车,靠在角落抽烟。
抽完第三根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另一个他很少用的手机……手机对面的人,声音低沉。
“老板,按你说的,我供程友德喝酒吃肉,借给他钱去赌博……他上次胃出血吐血了。”
程煜眯了眯眼,低低嗯了声:“钱会打到你账户上。”
几个月前,在他第一次拍广告后程友德就找上他了……威胁他不给钱就毁了他。
他没有推脱,然后找了个人去应付程友德。
而这,就是他让人招待程友德的方法……程友德喜欢喝,就给他不限量的好酒让他喝,让他每天烂醉如泥。
他喜欢赌,就给他源源不断的小钱让他赌,赌完了喝,喝完了赌……烂泥一样陷在沼泽里,永远也不会跳出来碍他的眼。
现在看来,也许用不了太久了,他很快就要彻底摆脱那个有着血脉关系的人渣了。
盛暖曾经问过他,程友德有没有找他,他当时说没有。
所以,什么事都有解决方法的,不是吗?
他本来就生于黑暗中……相比较祁越那样光明高洁的出身,他更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拼尽全力!
沉默片刻后,程煜拨通了祁越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对方